第 51 章 桐湾医院(5)(2 / 2)
“也是,”年轻的警卫队员挠了挠头,“那就听您的,先关起来,我再去问问队长。”
一行人找了间空的集装仓库,把流浪汉往里一丢,设置好出入门禁,临关门之前,警卫队员望向宋可等人:“你们呃,还有事吗?”
庄青砚:“我们和他说两句话,你先去忙吧。”
警卫队员往里扫了一眼:“哦,那好,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啊。”
现场只留下宋可五人,和躺在地上的流浪汉。
庄青砚的轮椅绕着他转一圈,对方宛如一条死鱼,赖在地上一动不动,完全的非暴力不合作。
庄青砚神情一哂,瞬间改变主意,不打算和他交流:“我们走吧。”
先晾他几天。
宋可没动。
她也说不上来具体的感受,但如果这个流浪汉就是几天前她在街心花园遇到的那个,那他的状态变化未免也太大了。那时候的流浪汉,虽然也很落魄,但至少还会和鸽子抢吃的,说明还有一丝求生的意志,现在则是纯纯摆烂,恨不得立刻死掉。
宋可走进房间,再次蹲在流浪汉面前:“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半死不活的流浪汉终于有了反应,乱蓬蓬的脑袋朝她的方向转了转,没好气地喷了一句:“我说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宋可好心却被骂,不高兴地抿了抿唇,颊边的梨涡也跟着出现小小凹陷。
流浪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秒,随即转开头,又漠然闭上眼睛。
他往地上一趴,彻底不动了。
*
两天后,第一一九医院,V587的位打工人,又一次排排坐晒起太阳。
午休时间一起到回廊放空,成了他们这段时间的惯例。
宋可今天没折腾她的苦力林优优,毕竟昨天刚支使大明星在火葬场里做了一个B级委托,接取任务时,对方瞪向她的眼睛都快要下刀子了。
徐星坐在栏杆上,两条小腿一晃一晃,忽然指着一处地方叫起来:“姐姐,你看那里!”
他表情惊喜,扒着栏杆扭了扭,半个身子探出外面:“那个是不是安叔叔?”
宋可生怕他一不小心掉下去,从后面紧紧拽住他的衣角。
底下十几米开外,独
() 自行走的高大的男人循声望回来,看清他们后,招了招手。
的确是安奇文。
宋可疑惑地歪了歪头。
奇了怪了,桐湾是什么好地方吗?为什么一个两个认识的,都往这里跑?
碰到熟人当然要打声招呼,人下了回廊,朝安奇文过去。
一碰面,宋可就怔了怔,这位大高个没了以往意气风发的笑容,眼圈凹陷,看起来有些憔悴。
安奇文见到他们,立刻把嘴里的烟掐了:“是你们啊,好巧。”
徐星惯会看眼色,察觉他的状态不好,高兴的表情散了大半,小心翼翼地问:“安叔叔,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吴队他们呢?”
安奇文敛眸,手指搓了搓烟屁股,到底没舍得丢。
“队长还在执行任务。”
“那你怎么不一起啊?”
“强子住院了,我在这里守两天。”
强子是指王强,苍鸾队伍里的D级风系异能者,宋可有印象,跟他们坐一俩皮卡去的弗拉拉,记忆里是个开朗又闹腾的年轻人。
宋可有些意外,明明分别的时候还好好的,王强怎么住院了,受伤了吗?不知道严不严重。
“我们,要不要,看看他?”她低声问道。
和苍鸾的人也算有些交情,既然在这里碰到,于情于理都应该探望一下。
“不用了,”安奇文的脚步挪了挪,正好挡住他们去路,他的声音哽了哽,“半边身子都没了,别看了。”
宋可和徐星陷入沉默,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
几人找了张长椅坐下,十一月的寒风兜头吹过,阳光也被吹得稀薄,望着安奇文晦暗的神情,他们的心情也如同瑟瑟的深秋,沉不见底。
宋可曾经预想过,苍鸾做的任务肯定是危险的,但没想到结果会如此惨烈。
而且,吴觉敏带领的这支队伍,满编人数是四十人,如今……还剩下多少呢?
“你们,究竟在做、做什么任务?”她不抱什么希望地问出口。
安奇文双臂展开,搭在椅背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闭着眼睛叹息:“一个完不成的任务。”
他嘴里叼着没有火星的烟头,神情疲惫,像是憋很久一般嘟囔:“我真是x了。”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我认,可最近我总忍不住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憋屈了?“
“眼看身边的队友越来越少,任务却看不到任何希望,没有前路,这下连后路都没了,找不到,回不去,呵呵呵,只能继续漂泊。”
“啐!”安奇文突然吐掉烟头,重重一拳砸向椅面,整张长椅跟着摇晃,眼看就要散架。
“老子tm憋太久了,从末日前到今天,整整半年,连根毛都没有!”
“什么,什么毛……”
宋可缩了缩肩膀,忙不迭伸手扶住长椅。
安奇文长长一声叹息,吐出胸口浊气:“左右不是什么保密任务,告诉你们也没关系。”
“我们在找一份密钥,或者说,一个人。”
“一个在全联盟销声匿迹快十二年的人。”
宋可惊讶地“啊”了一声。
庄青砚搭在轮椅上的手指顿了顿,眼皮微抬。
人里徐星的年纪最小,沉不住气地开口问道:“怎么可能?我爸爸说你们的情报网很厉害,想要找个人还不容易吗?”
“是啊,找个人而已,能有多难呢?”安奇文自嘲地笑了笑,“但就是没有,所有的公民证件,有关他的影像、档案和文字记录,无论是摄像头、出入关卡、社交软件,甚至在星网的角角落落,统统都没有,这人好像从世界上凭空蒸发了。”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做到的,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死透了,所以才会没有任何音讯,只有死人,才能抹去所有的痕迹。”
“就没有,一点点,线索吗?”宋可忍不住问道。
“有。”安奇文睁开眼睛。
“唯一的线索,只有一张他15岁时候的模糊影像,和一个名字。”
“他是谁?”
“他叫谢斫。”
安奇文调出终端的投影:“这是他消失前,留下的唯一影像。”
人好奇地看过去。
投影里的少年黑发乌眸,眉眼桀骜,五官浓艳而张扬,拍摄角度问题,只能看清半张侧脸,而他冷漠地看向镜头,眼角一滴泪痣,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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