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是初恋(3)(1 / 2)
老师弹的是《临安遗恨》,取材于《满江红》,是岳飞在被奸人构陷,在行刑前夜,对家国的忧思感慨。
这也是老师的代表作之一。
台下站着人,沈孝诚也在,两人走过去,她跟人打招呼,叫了声沈叔叔。
“你好。”沈孝诚笑笑。
台上老师开始演奏,全场跟着静下来。
从引子开始,基调是悲愤的,老师对这首作品有自己的理解,谱子上标记颤、滑音,在情感处理上要更加细腻,悲而不卑,英雄报国的赤忱忠心里,又有柔情,感染力很强。
“你老师啊,总叫人惊喜。”沈孝诚听完,率先鼓起掌来。
老师起身,谢礼,然后走下台,神情颇为傲娇,问沈孝诚怎么样。
“不错,宝刀未老。”
“再弹个二十年都没问题。”
长辈聊天,自是没有晚辈什么事。
陈静安余光里,沈烈在她身边,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存在感太强,很难被忽视。
气氛有些尴尬。
她想回后台继续练习,前面总要说些客套话吧,在交际这一块,始终是短板。
“这首叫什么?”好在沈烈先一步开口问。
他靠着身后没放下来的座椅,长腿曲了些,姿势或许有些散漫,但这样刚好,能跟她身高持平。
陈静安转过身,视线持平,她就将曲子说了一遍,大概说了点背景,也不用详细,岳飞的事迹写在课本上谁都清楚,多提到一点是曲子的高/潮部分,是英雄难得的柔情,却又不能处理的太悲太柔,否则整首曲子少了些根骨。
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说多了点,这种在其他人眼里,应当很无聊。
“抱歉,我有些说多了。”
“没什么可抱歉的,挺有意思的。”
陈静安看起来挺意外的:“真的吗?”
沈烈揉了下眉,语气有些无奈道:“至少比听起来有意思。”
嗯?
陈静安反应两秒,才知道他指的是演奏,比起听曲子,曲子背后的故事,要更有意思。
“那你上次问我弹的是什么?”她当时,他是喜欢听的,还觉得自己过于刻板印象。
沈烈道:“听起来很缓和,宁静。”
“嗯。”
“很好睡。”
“……”
他实在有些坦诚,坦诚到陈静安一时噎住,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难道要夸一句真好,你找到自己的催眠曲,也算是一件好事。
这天真的很难聊下去。
沈孝诚跟周正卿也闲聊完,便要走了。
陈静安也跟着松口气,再待下去,她真不知道说什么。
送走两人,周正卿蛮意外的,说没想到沈孝诚的侄子沈烈对民乐也有兴趣。
陈静安沉默。
嗯。
至少晚上会听,也算是有
兴趣吧。
—
演奏顺利结束,也临近开学,老师也没再布置任务,算是给她也放放假,准备好进入大学学习。
沈津约陈静安去草场骑马。
也是沈家最新购入的一个草场,几匹马都温顺,再加上有专业的教练,是个不错的消遣。
“我不会,只怕学不会,就不扫你们兴了。”
沈津不以为意:“没关系,有老师教,再说了,这东西谁生下来就会啊,我敢打包票,你肯定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
沈津游说人很有一套。
师母知道也说没关系,年轻人往来不用那么拘谨,多玩几次后熟了就好了。
陈静安答应下来。
沈津显得很高兴,说到时候过来接人。
到约好的时间,沈津出现,跟老师师母打招呼,保证将人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去玩吧。”师母目光慈爱。
等两孩子出门,她看向周正卿:“可惜,没能给你生个一儿半女的,要是生两个,应该也会像现在一样,哥哥带着妹妹出去玩了。”
周正卿坐下来,给她拨橙子皮,开解道:“我这辈子有你已经很够了,人生哪能事事如意顺遂,我很珍惜。”
路上沈津只说草场,几匹马,陈静安只当是马术俱乐部那样的规格,等真到了地方,看到跟度假山庄一般大小的草场,她问沈津,这就一般大吗?
“没错,这是在京郊,再也大不到哪去,下次去内蒙,那才叫草场。”
“……”
那叫草原,跟这个,完全没什么可比。
一块玩的还有几个朋友,都是沈津的挚交,有男有女的,上次游戏就已经见过面,碰面后又打了下招呼。
这么多人里,只有陈静安是新手,以前从未学过,因此一对一安排了个教练。
给她挑选的是康尼马拉小马,不像其他马那样高大,很适合身材娇小的女性跟新手,而且这匹马性格温驯,且年长,训练有素。
“从左侧上马,左手抓紧缰绳,跟着抬起左脚踩进去,右手抓住马鞍,手脚同时发力,抬腿上马……”
教练很有经验,知道她以前没接触过,便从头开始教起来,跟马先建立友好关系,再教她怎么上马。
沈津也在旁边辅助,帮她扶住马,让她不用害怕。
在沈津期盼的眼神中,陈静安学得很认真,她克服着从马上摔下来的恐惧,尝试上马。
视野一下高许多。
虽然教练说这马相较于其他马已经小许多,但她骑上去再看向地面时,还是会有些怕。
这样高,摔下来应该很疼。
陈静安带了护具,头盔也是规规矩矩地戴好,将松紧绳在下巴位置系紧。
“试着骑一下?”沈津鼓励道。
陈静安握缰绳的手紧紧的,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说再适应适应。
朋友们已经骑完一
圈回来,叫沈津过去玩。()
沈津摆手,说等等。
?想看今雾写的《炽烈》第 88 章 是初恋(3)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眼看着他也跟着自己耗在这,陈静安心里过意不去,让沈津不用管自己,先去玩。
“没关系啊,草场在这又不会跑,什么时候再来玩也一样。”
“真不用,我一时半会也学不会。”
沈津坚持,说人是他带出来的,他有这个责任。
陈静安哭笑不得:“你真不用对我这么好。”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只是见过几次面,当时寿宴上说介绍认识,哥哥妹妹的,也不过是些客套话。见面能点个头打个招呼就已经算礼貌,实在没必要这么掏心掏肺。
“我说过,我没有妹妹,打小就想当哥哥。哥哥对妹妹好,是应该的。”
这理由听起来很荒唐,但沈津说的很认真。
陈静安心里感激。
僵持下,沈津看到不远处的几道熟悉身影,多看几眼,认识出大伯跟沈烈,于是跟陈静安说自己先去打个招呼再过来。
“好。”
沈津小跑过去。
“大伯,大哥,你们是来打球的?”
这草场还有个高尔夫球场。
沈敬琛嗯了声,看他装束,道:“换身衣服一道过来玩,骑马有什么意思?”
“不了,我跟朋友过来玩的。”沈津指向一处。
沈烈目光看过去,马上有道身影,高马尾,运动装束,薄肩绷得很紧,肢体动作写满了紧张二字,不过一眼,也能认出是谁。
沈敬琛对沈津一贯是瞧不上,多说两句也就跟身旁的人继续谈话,几个人继续往前走。
沈津拉着沈烈说话:“大哥,一块玩吗?”
作为弟弟,他很同情自己这位哥哥,刚成年就被叫回来经手家族企业,学习之余,一头扎进工作里。
他也只是随口问问,知道大概率是被拒绝。
但没想到,沈烈说好。
“真的假的?”沈津愣住。
沈烈斜乜他一眼,“我看起来很闲?”
沈津再回来时,身边已经多了个人,这个人陈静安也认识,她握住缰绳的手收得更紧,马这时候踢了下马蹄,幅度不大,连带着她身体也晃了下。
两个人就这样打了个照面。
“你好。”出于礼貌,陈静安点头跟人问好。
沈烈同样礼貌,不冷不淡地回应。
工作人员在问过沈烈的意见后,去马厩里牵马,又有人先拿来护具。
远处,有朋友在叫沈津:“不是沈津,你约我们来玩,你自己不玩是吧?那还有什么意思?”
“沈津哥,你去吧。”陈静安道,他在自己身上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沈津也无奈:“那你呢。”
“我一个人可以。”陈静安神情认真,“再说,还有教练呢。”
沈津也不怎么放心,余光瞥到旁边戴护具的沈烈,眼前一亮:“哥,你能帮忙照
() 看一下吗?静安妹妹是新手,还不会。”
沈烈抬眼,视线看过来,有些过于深邃。
陈静安:“……”
她真的不用人照顾啊。
“拜托你了,我出去跟他们骑一圈就回来了。”沈津目光恳切,他知道自己大哥一向不喜欢跟女孩打交道。
沈烈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谢谢大哥!”
沈津走之前,再次鼓励陈静安。
余光里,沈烈仍在戴护具,陈静安将心比心,觉得出来玩突然被丢了个大包袱,肯定也不快,她想了想,道:“沈津哥说得比较夸张,我只是在适应,有教练在就好,不用照看我。”
“他很吵。”沈烈已经将护具佩戴完,不远处,工作人员已经将马牵过来,他继续道:“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会更吵。”
沈津的确有些话痨。
陈静安能想象,沈津在他耳边碎碎念的样子。
沈烈过来,她骑的那匹马就自然朝着他靠过来,低着头,对他予取予求的样子。
“它好像很喜欢你。”陈静安感觉到神奇。
“这种马对人很亲近,性格温和。”
“你可以尝试先牵着走一圈。”沈烈道。
教练也是这样建议的,但陈静安始终不太敢尝试,马动起来她就有些重心不稳,随时都能摔下来的感觉。
“试试?”
沈烈替牵住缰绳,拍了下马:“乖一点。”
“别。”心瞬时提到嗓子眼。
“你放心,我牵着它。”
“……”
陈静安呼出口气,说好的声音微乎其微。
马开始缓步挪动,犹如漫步,沈烈让她尝试着去跟随马运动,去适应,随着马的节奏去起坐……整个过程,马速始终保持着一致,沈烈一直在身边,她渐渐也多了些底气,就这么转了会儿,沈烈让她尝试着控制速度,告诉技巧,在确定她可以时放开手,但也没走远,如果有什么事,随时都能替她将马给抓住……
陈静安按照他说的做了,马很乖,就算跑起来,速度也不快,在她可接受的范围里。
她开始掌握速度跟方向怎么控制。
“感觉怎么样?”沈烈问。
“好像真没那么可怕。”她笑里有些腼腆。
眼下还是午后,太阳短暂地被云层遮掩,阳光没那么炽烈,偶尔有风吹过来,有些懒洋洋的感觉。
沈烈也许是嫌热,将帽檐反戴,露出额头来,他皮肤是冷白色调,脸上干净,没表情时有些冷,难接触,但说话很让人信服,有种与生俱来的安全感。
陈静安突然想到前几日,他说过来找一个问题的答案,她好奇问:“你有找到上次的答案吗?”
“没有。”沈烈回得也淡然。
她不太懂什么问题这么难解答,这么多天都没能得到答案,只好道:“啊,看来是个复杂的问题。”
的确是个复杂的
问题。
他活到现在(),第一次遇到。
一个下午的练习?()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陈静安已经学了个五六成,至少知道了什么叫打浪压浪,虽然还不敢纵马驰骋,但已经能体验骑行的快乐。
这里处在郊外,视野开阔,有那么一瞬,就像真身处在草原。
不知道骑多久,陈静安开始累了。
沈烈下马,问她:“要下来吗?”
“我自己可以。”陈静安一直不太喜欢麻烦人。
她尝试着拉紧缰绳,然后踩着脚蹬下马,脑子里想到的动作连贯简单,但真到要尝试着完成时,却发现有难度,马是活物,无法像物品一样保持不动,她抬腿,重心不稳,正要退回去时,腰腹上多了道力量,一只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紧实,力量感十足,她就这么被抱下来。
没站稳,陈静安本能地抓握住他的衣服。
一时间靠很近。
近到她从他眼底看出自己的影子,心脏忽然停滞了下,像是漏掉半拍。
“谢谢。”
陈静安站稳,往旁边退了步,低声道谢。
沈烈没什么特别反应,只跟她说了下马时的诀窍。有些东西看似简单,实际上也是需要技巧的。
“记住了。”
陈静安牵住自己的马。
沈烈低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上,触感还在,有电流涌过,击中心脏。
胸口的躁意越来越重,在碰触那刻达到顶峰。
空缺的位置更多了。
—
沈津眯着眼,看两匹马一前一后过来,马上两个人看起来交谈愉悦,阳光下,身影莫名挺登对。
等等。
登对?
沈津回味这个词,又想到这段时间沈烈的反常,看出问题不简单,有人想拱小白菜了。
沈烈从马上下来,进浴室里洗澡,换衣服出来,沈津倚在门边,显然已经等他许久。
“有事?”
沈津直起身,跟着走过去,到他身边,镜前站住,问:“哥,你认真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陈静安?”
“什么?”
沈烈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湿漉漉的,一缕贴着光洁额头,他拿过毛巾随手擦了擦,凌乱发丝下,一双漆黑的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问你,你是不是对人有意思啊?”
闻声,沈烈停下动作。
“怎么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