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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那信纸上几乎飘起来的字迹,他是不是病重到手腕没有力气了,所以才连三行字也写不完?
那信纸在她手中被她的指甲掐出一个洞来,她分明觉得眼眶胀痛,却连泪也流不出来。
“是、是,如今四爷安置在行宫外的一座园子里,特地叮嘱奴才不许告诉侧福晋,奴才并不是有意隐瞒啊。”苏培盛汗流浃背,颤抖着答道。
“你瞧过他没有,现下如何了?”宝月不愿再和他多说那些无益的东西,“万岁可有派御医去诊治吗?”
“奴才只在门口收了信,也未能进去,万岁自然派了御医去,病案上说如今四爷还尚在发热。”
苏培盛支支吾吾道,倒不是他不忠心,不肯为四爷肝脑涂地,只是若他不在侧福晋眼前,只怕连这几日都瞒不住。
“糊涂东西!你我都在外面,四爷身边谁来伺候,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难道要你主子病中还要费神吗!”宝月噌的一下站起来,怒目而视,光知道听四爷的话办事,也不动脑子想想,须知阖府上下都系在四爷一人身上,“他若不好,你们焉能有命在!”
苏培盛欲哭无泪,这道理他不是不懂,可他当时若不听四爷的,只怕等不到四爷不好他就没命在了。
“愣着作甚,如今我也知道了,还不带我过去!”宝月心烦意乱,不住地拨弄着四爷褪给她那一串碧玺串子,她心中涌起一阵后悔,这种保平安的东西怎能轻易与人,她当时真不该收下。
苏培盛听了满头大汗地膝行两步拦在她身前,“万万不可啊侧福晋,四爷亲口吩咐绝不许您去的,您既然已经知道了,奴才去园子里伺候四爷便是。”
“你可想好了,我去了,往后四爷问罪,我自然会为你说话。可将来我若问起你的罪来,四爷是会向着我还是向着你。”
宝月冷笑一声,带着凉意的目光在他头顶一扫而过,她耐下性子,慢声细语地重复一遍,“你可想好了,苏公公。”
“侧福晋!”珍珠先想阻止,这可是时疫,会染人的,可看宝月红着眼眶,态度坚决,她便也咬牙转身跟着斥责苏培盛,“如今四爷不在,苏公公不听侧福晋的号令,反要以下犯上,自作主张吗。”
苏培盛听了默默低头,慢慢挪开身子,这可是侧福晋威胁他的,将来四爷问起罪来他也有话说。
宝月立刻要珍珠为她收拾好箱笼,并嘱咐她再喊太医来,“给咱们这一处伺候的人都瞧瞧,再熏几日艾草,确保大家都无事。”
珍珠默默拿着箱笼跟在她后面,“奴才也去伺候侧福晋。”
“你不许去,”宝月示意苏培盛来拿箱子,她摸了摸珍珠的鬓发,不容置喙道,“苏公公我奈何不得,你若不听我的话,就回杭州去。”
珍珠咬唇望着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宝月拍了怕她的手,她知道珍珠的意思,可她不愿意往那处想。
纵然如今发生的事已经和历史上不一样了,但四爷一定会无事的,她心中升起一股茫然地无措,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四爷丢在外面的园子里不顾。
那园子并不算远,一个时辰便到了,园子外头有康熙派来的重兵把守,他们很顺利的被放了进去,那侍卫甚至还在疑惑四爷府上的家眷怎么才来,总不至于是都不愿意来侍候,最终才迟迟地推出来一个罢。
“这是当地一家富户供出来的,比不得府上,侧福晋且将就些。”苏培盛见她脸色不好,陪着笑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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