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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不欲娶妻。”徐篱山说,“他是陛下唯一在世的弟弟,又深受重用,脾气也不好,不管是为着君臣之谊还是兄弟之情,陛下都不好强迫他娶妻。何况,他这门亲事可不好挑。”

肃王妃既要有家世门楣,又要有贤名美名,母家权势却不能太过,综合来看,选个家世显赫却无实权的高门嫡女最合适。

“肃王十八岁那年,太后想把自己刚及笄的侄孙女许给肃王,肃王当场拒绝,态度坚决冷漠,把姑娘气得一路哭跑出宫,闹得很不愉快。”柳垂看着徐篱山,“那姑娘就是文定侯府的嫡小姐,你的大姐。”

徐篱山吃了个陈年旧瓜,评价道:“太后的心太野了。”

太后出自文定侯府,是老侯爷的亲妹,后来侄女也入宫为妃,封号“贤”,生下了二皇子。如此,文定侯府已然树大招风,若是再把嫡女嫁入肃王府,那可真是“一门三杰”,太不得了了。这般情形,哪怕京纾相中了文定侯府的姑娘,也不会轻易娶她,雍帝那边也得斟酌。

柳垂又说:“两年前,长宁侯府的嫡小姐来兰京游玩,在城门口撞见轻袍策马、公办归京的肃王,一见倾心。”

这事徐篱山知道。

长宁侯府嫡小姐,不就是褚凤他妹——褚鸳吗?

这褚鸳虽是长宁侯府的嫡小姐,却并非同褚和、褚凤一母同胞,而是长宁侯的续弦所出。当年长宁侯的原配夫人在生下褚凤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没等多久长宁侯就续弦再娶,为着这茬,褚凤向来不和继母、褚鸳亲近,对他老子也是一翻一个白眼,经常把人气得手捣胸口。

褚鸳是侯府唯一的女儿,自小受宠,性子也张扬外放,比多数闺中女儿都大胆许多。那时她对肃王一见倾心,翌日便找上肃王府,登门送礼,多次偶遇,写送情牍,当众示爱……总之办法想尽却还是半点效果都没。

后来,褚鸳不知道是受了“郎心似铁”的刺激,还是怎么就傻了,竟然在某回肃王巡查京郊大营、在路上茶馆暂歇的时候偷偷跟了进去。说起来也令人敬佩,她在身上戴了藏着春/药的锦囊,故意靠近肃王被抓时伸手打翻茶杯、弄湿了锦囊,激发了药性。赶巧的是紧接着就有一批死士闯入茶馆,刺杀肃王。

当日,肃王血洗茶馆,将褚鸳打翻茶杯的手腕砍了,押回金昭卫大牢。消息一出,长宁侯马不停蹄地赶到兰京,在雍帝殿前跪了一天一夜,晕死过去后才被抬回去。后来褚鸳被长宁侯领了回去,至今未出家门半步。

彼时听说此事,徐篱山就寻思这事太过巧合,褚鸳大可能是被利用了,但雍帝仁慈,她才能是不知者,可以从轻发落,留条性命,否则她就是合谋刺杀,长宁侯府都得受牵连。长宁侯府原本就不太出风头,一家子富贵闲人,因着此事愈发式微,好在世子褚和争气,得雍帝赏识进了刑部,尚有重振门楣的机会。

徐篱山呼一口气,说:“我知道,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我:勾搭京纾没可能。”

“这点不用我说,虽然你向来自以为世间第一金疙瘩,人人都爱。”柳垂在徐篱山龇牙咧嘴的控诉下毫无感情地微笑了一下,“我是想告诉你,肃王在哪里,危险就在哪里。他位高权重,身边却也杀机四伏,你与他走得太近,不论是敌是友,都要招来祸患。”

徐篱山收敛表情,说:“我知道。京纾中毒已久,谁这么恨一个十四五的少年?谁能得到‘美人笑’这种稀罕的剧毒?又是谁能把毒下给他?刚才我就在想,这次杨峋能害京纾,是因为他是京纾自己提拔的下属,能得京纾三分信任,再者我猜测他下的应当是无色无味的迷药、软筋散一类的东西,所以京纾才失手中招。可‘美人笑’并非无色无味,不可能毫无声响地就下了。我听说京纾幼而岐嶷,从小就爱冷着脸装正经,又几乎是雍帝养大的,文武兼修,中毒那年也不该是个小傻白甜。”

柳垂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当年给京纾下毒的是他的身边人,至少是不被他太防备的人。”徐篱山伸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哎呀,算了,不想这个了,我得先想想怎么去五皇子府。”

他这几次去肃王府都是抄小道走侧门,柳垂一路都注意四周,确认没有尾巴。再者,肃王府没有邻居,门外道上十步一守卫,盯梢的也不好找地方,又恰逢时机好——这段日子每天都有诸如文定侯之流上肃王府探望重伤归京的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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