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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落落难合 虽然愿望很远,很大,很渺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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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对抗天庭,就得收拢每一分势力,才能成就大业!

敖汾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错,只是劝说的方法不对,好在有镜姑提醒,提前知晓了虎妖在岳棠心里的分量,那它到时候换个说辞,不惹恼岳棠就是了。

镜姑沉默地看着敖汾。

从这条龙的表情,镜姑就知道敖汾压根没有醒悟。

这也是占天神算经常会遇到的情况:纵然知晓未来,也很难纠正错误,甚至意识不到错究竟出在哪里。

岳棠是那种收拢各方势力,征战四方,乃至统治三界的枭雄吗?

看看南疆现在的构成,一群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剑修,一群胆气不足的符修,一群依靠着怨憎恨意存在的巫傩,还有一群刚从地府出来的魂魄。

能成什么事呢?

按理说应该以夏州为根基,暗中控制夏州修真宗门,汲取那些宗门的珍藏增加己方实力,然后打出敖汾这张牌,扯着仙人下界为幌子,谈天界乱象与天道崩溃,反正危言耸听也好,利益交换也罢,总之要把夏州修士全部绑上自己这条船。

再用夏州修真界的名义,跟另外八州的修士打交道。

煽动八州,利用八州,收拢更多的势力,这样以后才能在天界名正言顺地找上那些宗门飞升的先辈,把散仙拉入己方阵营。

这个过程里,心慈手软是绝对不行的,要的就是不择手段,能取敢舍。

可是岳棠呢?

镜姑越看,越觉得岳棠没有“人君”之貌。

可是扪心自问,谁想要那样霸气雄才的“君王”?

谁敢肯定自己有朝一日,不会被“舍”呢?

镜姑只是遵从占天神算给她的指引,她跟着巫锦城等人逃出了第三狱,来到南疆,尽管她横看竖看都没看出南疆方面的优势,可是她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

***

身披黑袍的巫傩们仿佛是人群里的幽灵。

他们不止分发粮食,还会把南疆部族失控跑远了的骡马重新拽回来。

一个年轻人挑的担子太沉,不小心歪倒了,眼看粮袋要落入河中,巫傩立刻连人带粮食一起挪到了旁边。

谭屠本来要上船,却忍不住在码头上张望起来。

他从未想过亡魂能跟活人这样相处。

南疆真是一个奇妙的地方。

谭屠,曾经楚州城隍阴司佐官,生前是一位将军,死后变成了僵尸。

阴差阳错地被岳棠从楚州阴司带到了青松派飞舟上,最后到了南疆。

现在他阴魂里的阴官敕封已经被剥离了,躯体也被巫傩们用南疆秘法修补,由于现在没有烈阳照耀,他连遮挡身形的黑袍都不用穿。

尽管面容僵硬狰狞,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活人,但是路过的南疆人都不怕,甚至还有几个南疆少年好奇地望着谭屠,没有任何惊惧的表情。

南疆百姓不会主动跟巫傩搭话,只是神态恭敬。

但是这种敬畏更像是在敬畏死亡本身,遵守着生与死不直接碰触的规则,而不是敬畏鬼神。

就连谭屠都能平静无事地走在人群中,因为南疆百姓看到他之后,会给他让路。

这样看着炊烟篝火耕作渔猎的生活,是谭屠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那时他有什么?他坐在荒芜的墓地上,周围是破损的棺木,鬼气缭绕,遗忘了自己的名字,浑浑噩噩地等待着,等待着福明灵王的命令,才能短暂地离开那里。

更久远之前,他挖开泥土,从古战场万人坑里爬出。

泥土曾经浸泡了大量鲜血,遍布着碎骨渣,散发着浓烈的腥臭。

死人是闻不到的,也感觉不到。

谭屠不记得自己在大坑里徘徊了多久,只模糊地记得有修士过来想要除掉他,法器与咒语无法让他感觉到疼痛,只有无穷无尽的愤怒。

谭屠没有倒在修士的围剿之下,是阴司鬼神带着阴兵来收服了他。

所谓的收服,就是奴役。

什么尸将,什么阴司佐官,到头来都是一样,被上位者弃之如敝履。

活着苦,死了更苦。

谭屠满心怨愤,找不到宣泄口。

朝廷昏庸,将军可以造反,地府无道,难道还能让它倾覆吗?

谭屠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回答“能”,而他此刻就在这样的一群人身边。

也许这愿望不能实现,可是他这一生,始终期望的,也不过是这么一声“能”,而不是命数天定为之奈何的劝慰。

梦境亦不过如此了。

谭屠愣愣地看着江水发呆。

“谭将军。”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谭屠回过神,发现是岳棠。

谭屠连忙低头行礼,被岳棠抬手阻止。

“上船吧,吾等就要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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