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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12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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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情绪还是情欲,两个人各取所需,毫不吝啬地给对方提供精神支撑,同时以不同的方式进行发泄。

剧痛是必然,但最煎熬的一阵熬过去后,带来的一定是正反馈。

虽然一聊就聊到后半夜,但从浴室转移阵地到**之后,聂斐然承认自己感到了很久没有过的舒畅。

自然而然地相拥入眠,是习惯,更是本能,所以在气氛烘托下,没觉得哪里不对,裹在一床被子里,一如从前最亲密的模样,而睡眠质量竟也前所未有的高,身体好像蓄满了向上的能量。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列车离开F国国境后,在清晨迎来了第一次停靠,时间很短,大概只是补充一些燃料,但还是在走廊上带起一阵喧闹的杂音。

窗外偶尔传来脚步声,几缕蜜茶色的阳光透过压花窗帘的缝隙投在天花板上,显出的图案并不洋气现代,像一对凤凰,却任由日光清洗,滋生出全新的生机与活力。

列车重新启动,带着仍在睡梦中的一对爱侣轻轻摇晃,然后渐渐地,两只凤凰的影子完成了使命一般,随着太阳直射角度的改变重新流转开来。

晨光洒在枕头上时,聂斐然先醒来,发现自己还枕在陆郡臂弯里。

回想前夜,他无意识地弯了弯眼,舒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面对午夜梦回时怅然若失的情绪。

虽然记忆零零散散,但他却依稀记得睡眠时发生的一切,尤其是陆郡的回应。

由此推测,枕边没有对方的几年里,大概两个人连心路历程都一模一样。

因为失去过,所以半梦半醒间,都无意识地展现出轻微的安全感缺失,但没有持续很久——

入睡,短暂醒来,确认,爱抚,亲吻,再次入睡。

一整夜,周而复始,有时候是他,有时候是陆郡,两个人做着同样的事,不同的是每一次合上眼皮前都知道:不用担心落空,下一次醒来时,对方一定还在自己身边。

而无论前方还是后方,解决问题的方式远远多于残余的问题,没有任何东西能再给予这段感情摧毁性的打击。

年纪的增长并不可怕。聂斐然想。

一段旅程有一段旅程的意义,至少他们已真正蜕变为情绪稳定的大人,心智也在漫长的分别中锤炼得足够成熟。

聂斐然挣出回忆,心满意足地聚焦于这个归家前的清晨——

陆郡看起来睡得很踏实,但他不知道陆郡手麻不麻,斟酌再三,轻手轻脚地替他挪了位置,给他靠着自己肩膀,又换左手搂着他的腰,想让对方睡得舒服一些。

而做完以上,聂斐然并不想起床,也不想看手机几点,只想珍惜当下,于是微微侧过身,安静地开启了他最喜欢的观察时间。

从恋爱到结婚,他最喜欢看陆郡的睡颜,百看不厌,因为这样的平淡时光最令人感到幸福。

相由心生不是没有道理,比起二十几岁,聂斐然总觉得爱人身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

倒不是说胖了或者其他,而是精神层面的东西折射到了肉体,聂斐然自认这种变化更多是由内在的气质决定的。

毕竟昨晚抱过就能感受出来。

他猜测,这些年,至少在生活习惯上,陆郡应该保持得很好,因为总体上,除了背部多出那道疤,其余地方变化很小,依旧是熟悉的宽肩窄腰,皮肤滑韧富有弹性,该硬的地方硬,一丝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所以一定要具体形容的话,聂斐然觉得最大不同,是陆郡身上先天的压迫感弱了一些。

言谈之间,陆郡在重新认识他,他也在重新接纳陆郡,意识到对方好像放下了一些年少时的执念,心境变得开阔且通透,由此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独有的韵味,有这样的进步也就不奇怪了。

也许只从外表看的话,脆弱态和慈悲相之间很难描述出具体差异,但在某一刻,对着眼前这幅睡颜,聂斐然也忍不住感到诧异。

因为就是那么奇怪,他竟然可以在这场观察中清晰地分别出两者,感受甚至史无前例的深刻,最后,他把这种变化归咎于心境的不同。

——不仅是陆郡的心境,也是他的。

他懂陆郡身上这股温柔的,带着暖意的慈悲从何而来。

因为他们两个一样,对世界的抵抗已经随着这段感情的破碎和重建早早失效,时至今日,剩下的部分是自我说服,不是愚钝的那一种,也不是毫无原则的退步,更不盲目,接近于人性极度挣扎以后的善解与体谅。

二十出头的时候,总会希望自己永远葆有一份倔强的,不服输的愤怒,渴望世界的承认,也想审判这个世界。

但三十岁的时候知道了,倔强不是坏事,只是人生的选择上,非黑即白并非必须。毕竟终其一生,面对的对手其实只是自己,而需要克服的,不过是某种扰人理智的心魔。

也是内心深处害怕不被爱的不安。

十年前聂斐然会把这种想法归结为懦弱,但三十岁以后,他无比明白——

其实可以不安,也可以不完美,因为爱人之间需要一些互相示弱的时刻,无论是否刻意,理解对方的同时,也是放过自己。

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稍加调剂,爱情的缠绕与自由的灵魂,两者原本可以不发生冲突。

-

陆郡其实是被聂斐然看醒了,加上身边的人小动作不断,摸摸这儿碰碰那儿,虽然小心翼翼不吵他,但他很难继续睡,只是知道聂斐然的习惯,心里也觉得柔软一片,索性也就由着他。

"早。"他捉住聂斐然左手,放在嘴唇边亲了亲,慢慢睁开眼,尽量轻声地问了早安。

"睡得好吗?"聂斐然跟他目光相对,微笑道。

"很久没有睡这么好。"陆郡回答。

"刚刚乘务员好像从门缝塞了什么进来。"

"噢?"

聂斐然抬手,手指温柔地替他梳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问:"想现在起吗?还是再躺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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