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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的录取通知书、入学须知、新生学生卡、银行卡全都七零八落摊开在沙发上。

宋晚桐从那一堆东西里挑出录取通知书，再次递到沈掠星手上：“看吧。”

沈掠星莫名看了她一眼才低下头，那已经被宋晚桐摊开的录取通知书里，学生姓名栏上用标准的行楷这些他这一辈子最熟悉的三个字。

沈掠星。

我校决定录取你入__学院__专业学习。

请您于今年8月19日凭本通知书到校报道。

“学院和专业都没填，他们说你想填什么都行。”

杨牧斋不敢看沈掠星的表情，嘟嘟囔囔地补充：“反正我是计算机学院的。”

“沈掠星，不要白不要。”井阳想得简单：“先念了再说。”

“我帮你问过了，这是他们给你的补偿之一，绝没有什么猫腻。”宋晚桐也补充。

沈掠星抓着通知书的手指发麻，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没有过往那么顺畅，血液逐渐从身体里撤退，胸口隐隐泛疼。

“谁给的？”沈掠星嗓子微哑，尽管愤怒已经覆盖全身，但语气还是平静的。

“A大给我颁奖学金的时候。”杨牧斋认真解释：“他们让我转交给你。”

杨牧斋作为高考状元，是直接被邀请到A大颁奖学金和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在自己的荣誉领完后，A大那位德高望重的老校长忽然叫住了他，将另一份录取通知书交到他手上。

“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拒绝。”

杨牧斋偷偷看了眼沈掠星变得苍白的脸、和全无情绪的眼睛，大抵知道了他的态度：“扔掉吧，不想要的话。”

沈掠星的呼吸变重，胸口愈发疼痛起来，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他们真是煞费苦心，都把主意打到了你们身上。”

“只打到了杨牧斋身上。”宋晚桐在一边把那摊入学物件拿起来，一边解释：“他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不知道怎么办，才来问我的。”

“没事。”沈掠星将录取通知书合上：“这件事跟你们没关系。”

“所以你不打算去了？”井阳走过去，诚挚地问，他尊重沈掠星的想法，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沈掠星点了下头，面色冷冷地望着那一整面将双眸刺痛的红，抬手，毫不犹豫将那硬挺的、装帧精致的录取通知书撕成了两半。

细小的纸屑在空中无声地飞舞，沈掠星紧扣通知书的手指泛白，此刻他撕碎的仿佛不只是一本小小录取通知书，而是宿家那些高高在上草菅人命的混账。

客厅里有片刻的静默，半晌，杨牧斋从沈掠星手中抽出被撕烂的通知书，“哗啦”一声丢进一旁的垃圾桶，打破一室的寂静。

“也是，不去就不去，又不是考不上。”

宋晚桐紧随其后将其他物件也一并扫入垃圾桶：“不想这件事了，接下来我们想想午饭吃什么吧？”

“要不我点外卖。”井阳蹲到沈掠星跟前，眼睛亮晶晶的：“你有没有忌口？能不能吃火锅呀？我好想吃火锅！”

“我可以吃清汤。”沈掠星僵硬的神情缓缓松动，笑意终于探进眼底：“你们看，我请客。”

“谁最有钱谁点，你别坏了江湖规矩。”井阳站起来，坐到沙发上津津有味点起了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