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1 / 2)
06
一行人很快离开了结婚礼堂。
他们穿过外面的走廊,谨慎地没有走这栋建筑的正门,而是选择了更偏僻的后门。
打开那扇不显眼的小门,霍明溪看到外面街道上寥落的人影,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人蹲守在这……”
话音未落,街道两边突然涌出了一堆人,瞬间将霍明溪他们团团围住。看衣着打扮和手里的设备,这些显然是蹲守已久的各路媒体记者。
“公爵先生,您对刚结束的这场婚礼有什么感想?”
“陛下给您赐予了这样一桩婚约,您真的是自愿接受的吗?心中是否有所怨艾?”
“公爵先生,网上有人说您采用了特殊手段才让那只小花仙表现得格外温顺,这是真的吗?能否透露一下您采用的是什么手段?”
“#¥%¥……”
“让开!让开!”这样的突袭和围堵霍家近期已经历了很多次,霍承渊的几位手下立刻格挡开人群,第一时间表明态度,“公爵大人不接受任何采访!各位请回吧!”
然而这样的声明毫无作用,越来越多的人涌向这里,他们不会放过这种赚足流量的热点,闪光灯亮个不停,抛出来的问题也越发尖锐。
“公爵先生,他们说军事审判所的调查受到了阻力,是您指示军部的人做的吗?”
“公爵先生,您被指控犯下包括屠城在内的数十条战争罪行,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公爵先生,您为何迟迟不肯公布自己精神能力的详细数据?‘污染’这个能力到底有多大的破坏力?莫斯顿城的覆灭是否与您的能力有直接关系?”
因为鸟笼外被盖上了天鹅绒布,叶白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他明显感觉到——当最后那个问题被抛出来时,提着鸟笼的那只手明显一顿。
“莫斯顿城的事与哥哥无关!”叶白听到了霍明溪的声音,她就在霍承渊的身边,明明刚才在礼堂里还那样活泼,此时少女的声音却颤抖得厉害,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军事审判所的调查结果都还没出来,你们凭什么一口咬定哥哥有罪?你们不能这样空口污蔑一位帝国功臣!”
“他算什么功臣!”人群里立刻传来大喊,“他是满手血腥的刽子手!他造成了莫斯顿城的毁灭!他是帝国之耻!”
有人带头后,更多的人怒骂起来,他们大声痛斥着霍家的罪行,夹杂着各种污言秽语,还有人开始抛掷砖头和石子,现场乱成一团。
叶白缩在鸟笼里一动不敢动,他很害怕鸟笼会在这样的混乱中被摔到地上,万一有人踩上一脚,自己就一命呜呼了。好在这样的情况并未发生——那只提着鸟笼的手非常稳,对方镇定地护着鸟笼熬过了最混乱最危险的阶段,很快就摆脱掉被煽动的人群,进入了来接他们的星梭车里。
随着车门的关闭,嘈杂混乱的声音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叶白揪起来的心也慢慢落了回去。
车内很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叶白等了一会儿,悄悄掀开天鹅绒布朝外看了一眼。
和他预料的不同,霍明溪他们并不在这辆车里——也许是乘坐了另一辆,此时坐在这辆车里的只有一个人,霍承渊。
男人倚靠在皮质座椅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正低头盯着自己的右手看。那只手已摘下了手套,裸/露出的手背比正常肤色要苍白一些,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异常。
没等叶白看得更清楚,男人突然转头望来,目光冰冷阴郁,强烈的压迫感让叶白蓦地僵住,但下一秒,那种令人窒息和恐惧的压力陡然消散,仿佛那一刻的危险只是自己的错觉。
“……差点把你忘了。”
叶白看到霍承渊迅速戴回了手套,黑色的冰冷皮革重新严密地包裹住男人的手掌和手腕,他仔细地将手套外的银链也缠绕好,然后挑开覆盖在鸟笼上的天鹅绒布,又按动开关,把鸟笼的栏杆放下来,让叶白不再憋屈地待在小鸟笼里。
“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霍承渊以为对方肯定会立刻飞走,但这只小花仙仍站在鸟笼里,“它”慢吞吞地撩开蓬松的裙摆,晃了晃脚腕上那条细长的银色锁链。
……哦对,还有这个。
霍承渊把鸟笼端到面前,研究了一下那条锁链——锁链的一端固定在鸟笼的底槽上,另一端则系在小花仙纤细的脚腕上,为了防止具备一定智商的小花仙逃走,系在脚腕上的银链被打了死结,很难立刻解开。
霍承渊想了一下,他散开缠绕在手套上的银链,但并未脱下手套,隔着皮革用手指按住小花仙脚腕上的锁链,低声道。
“乖一点,别乱动。”
叶白感觉霍承渊的手指但凡用点力,自己的腿骨就能被摁断,哪里还敢乱动,战战兢兢地连连点头,小尖耳和小翅膀也随之一抖一抖的,乖巧极了。
霍承渊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嘴角,叶白看到霍承渊的食指在自己脚腕处的锁链上蹭了几下,银色的锁链很快暗淡下去,出现了锈蚀般的红褐斑点,并锈蚀得越来越深,最后霍承渊用手指轻轻一搓,原本柔韧结实的银链就像松软的泥土般脱落瓦解,烂成了一堆锈灰。
叶白:“!!”
点铁成泥,这怎么办到的!
啊,莫非这就是那些人说的“污染”能力?怪不得他们那么忌惮霍承渊,这能力好可怕……
摆脱了锁链,叶白立刻腾空飞起,在空中轻巧地转了几个圈,享受着“自由”的感觉。霍承渊看小花仙越飞越远,并没有太在意——他的能力蕴含着阴森不详的气息,会让所有生物本能的逃离和躲避,对方第一时间远离自己,这很正常……嗯?它怎么又飞回来了??
霍承渊讶异地看到小花仙重新落到了自己面前,金发碧瞳的小精灵仰头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霍承渊:“?”
霍承渊:“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花仙没说话——“它”当然也不可能说话,只是仰头观察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见霍承渊没有表现出抵触,“它”又小心翼翼地前进了一步,两步,三步,最后轻盈地一跃,跳到了霍承渊的掌心里。
小花仙雪白的纱裙裙摆在黑色的皮质手套上披散开来,像是一朵绽放在黑色焦土上的洁白花朵,美丽而脆弱。
霍承渊默默与“它”对视片刻,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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