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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吃瓜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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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药师看到这个孩子笑吟吟的出现,如见鬼魅。

靳云娘冷笑道:「姓陈的,你以为俺好骗?俺七岁时,就被人骗过两条鱼,早就学乖了。」

「贱人!你骗我!」陈药师怒不可遏,「你这个大脚贱人,臭婊子!」

可恶,他居然被一个女人骗了。

他刚骂两句,就被一双大手老鹰捉小鸡般的制住,再也动弹不得。

兰察一出手,他这种书生般的柔弱男子,根本没有丝毫反抗馀地。

「云娘。」朱寅说道,「他刚才骂你了。」

靳云娘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陈药师的脸上。

「啪」的一声,陈药师英俊的脸上,就出现一个手掌印。

陈药师目光怨毒的瞪着靳云娘,恨不得一口吞了她。

「你还瞪我?」靳云娘也怒了,左右开工的里啪啦,将陈药师原本好看的脸,扇成了猪头,哪里还有之前的风度?

朱寅笑了,「渔家女子的手劲真大啊。云娘从小撤帆撒网,掌舵划船,

可是有力气的,这一手耳光打的好看。」

靳云娘扇够了耳巴子,这才退到朱寅身后。

朱寅在青石磨盘上坐下来,感到小屁股有点凉,但他也无所谓。

清冷的灯光下,朱寅的小脸有点阴森森的。

「你是本县药商陈癸不成器的老二。」朱寅语气幽冷的说道,「你老爹希望你当药师,打理家中的药园丶药坊。」

「可是你偷姨娘,还想毒死你爹你哥,继承家业,被你爹赶出了陈家,

自生自灭,是吧?」

陈药师闻言,浑身颤抖,「你,你-—」

朱寅淡淡看着他,如看死人,「你这种人,连自己的亲人都要毒害,禽兽不如,本就该死。如今为了一些银子,敢来暗算我。」

「我禽兽不如?」陈药师顶着一张猪头脸,咯咯惨笑,「老东西和他的长子,才是禽兽不如!」

「他们炮制假药吃死了人,就让我娘当替罪羊,让我娘死不目。他们还出尔反尔,几个药园一个都不分我,防我如防贼!陈家豪富,每月却只给我二十两花销,该死!」

「我给他们下毒,有什麽不对!他赶我出家门,没有丝毫父子之情,活该我之前给他下毒,只恨没有得手!」

陈药师歇斯底里的嘶吼道,满腔怨恨。

朱寅微微一笑,「这麽说,你爹的确该死啊。陈家是江宁县第一大药商,听说光是药材庄园,就有八个啊。」

陈药师不知道朱寅想干什麽,说道:「可不是麽?八大药材庄子,药材铺子五十多家,在日本都有药铺子,却不分给我!」

「那你们陈家还真是江南大药商。」朱寅道:「你爹还勾结耶稣会和倭寇,意图谋反作乱,这事你知道麽?」

「什麽?」陈药师一,「还有这事?真的麽?」

他不解的看着朱寅,忽然有点毛骨悚然。

这个孩子,好像一只鬼!

朱寅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我又不是云娘。」

说到这里,他对康熙使个眼色。

康熙立刻取出纸笔,用了墨,将纸笔放在陈药师面前。

「干什麽?」陈药师问。

朱寅道:「将你爹你大哥的罪,全部写下来。你好好写,我不杀你,我保证不会对你动手。」

「当真?」陈药师神色一喜,「你此言当真?如果食言,那我-—」

朱寅道:「我如果食言,就让祖宗成祖皇帝的后代被挖坟。』

陈药师神色一变,「你居然是宗室?难怪——」

朱寅点头,「自然。你眼下知晓还不晚。」

他在石磨上翘足而坐,一副天潢贵胄的派头,气质比宗室还宗室。

陈药师顿时信了。不仅是因为朱寅的气度,更因为很少有人拿祖宗开玩笑,也极少有人乱认祖宗。

「好,小公子让我写什麽?」陈药师问道,毫不犹豫的拿起笔。

朱寅笑道:「就写你爹陈癸,还有你哥陈,陈-—」

「陈蕴。」陈药师咬牙。

「对对,陈蕴。」朱寅一拍额头,「陈癸丶陈蕴父子,勾结洋夷丶倭寇,组织反明密教,参与引爆夫子庙·—」

「再写,陈癸当年送药给倭寇,资助倭寇,派人给倭寇当向导——.」

陈药师闻言,不禁一阵恍惚真要这麽写?可陈家真没有干过啊。这不是无中生有?

他的手有点发抖,笔落不下去,心中很是犹豫。

可是他一抬头,就见朱寅小脸狞笑的看着自己,忍不住身子一颤,赶紧老老实实的写。

「别急,慢慢写。」朱寅清声稚气的说道,「字写的工整些。」

陈药师写完,又写了陈癸丶陈蕴父子真正干过的坏事。

如屡次制造假药,让自己母亲当替罪羊,弄死了一个变童,毒死了通奸怀孕的尼姑,雇凶灭了带头闹事的药农——·

桩桩件件,都是血迹斑斑。每写一个字,就在宣泄他对父亲兄长的刻骨怨恨。

他不傻。他知道,朱寅是看中了陈家的药材庄园,这个孩子是一匹恶毒阴险的小狼!

可是那又如何?他巴不得陈家毁灭!

至于朱寅,暂时和他合作,到时再设法报复。

朱寅又道:「加上大义灭亲四个字。」

等到他写完,康熙立刻递上一盒印泥。

陈药师按了指印画押,朱寅拿起来看了看,笑道:「好。不错,果然是大义灭亲。」

说完,对兰察使了个眼色。

兰察立刻拎起陈药师,一脸杀气。

「小公子,你说我饶过我,不对我动手的——」陈药师亡魂直冒。

朱寅两手一摊,「我没有动手啊,我的确饶了你啊。动手的不是我。」

陈药师颤声道:「不是还要我作证麽?我要是死了,谁当人证。」

朱寅笑了,「不用那麽麻烦,物证就够了,这次不需要那麽多证据,海公走了。」

陈药师又惊又怒,还来不及求饶,就被兰察按着脑袋,狠狠撞在石磨上。

『蓬」的一声,脑袋开花。

陈药师哼都不哼,就横尸当场。

「你这是撞磨自杀啊。」朱寅拿起毛笔,模仿陈药师的笔迹,写了一份遗书。

大概意思是举报了父兄,虽然大义灭亲,可终究是不孝之子,只有以死谢罪。

模仿笔迹可是朱寅的拿手技能,仿真度很高。

其实,就算模仿度不高也不要紧。

因为,海瑞都离开南京了。

没有人会在意冤不冤了。

法律这种东西,一旦没有了较真的人维护,那就是权贵随心所欲的刀子。

对陈家下手,对朱寅来说就是搂草打兔子。

本来,他只想弄死陈药师,没有打算动陈家。可是当他知道陈家的劣迹,就动了心思。

乾脆连陈家一起抄了,谋取陈家的药园和药材铺子。

这是他送给宁清尘的礼物。清尘一定会喜欢的。

而且,陈家作为江南大药商,在倭国等地都有药材铺子,正是绝好的海外情报据点。

朱寅弄死了陈药师,这才离开了磨坊。

秋风萧瑟,他望着漆黑的夜空,目光一片铅灰。

王家,还有倒霉的陈家,很快就要灰飞烟灭了。

在权势面前,财富是什麽?是鱼肉!

回到朱楼,宁清尘奶声奶气的问道:「小老虎哥哥,陈家的药材庄子,

是为我准备的吗?」

朱寅点点头,「是呀,不然给谁呢?我和你姐姐都对草药不感兴趣。清尘,你要当药园主了。」

宁清尘甜甜笑了,「真的鸭?你这人怪好的。」

朱寅摸摸她的小脑袋,学着她的奶气,「那当然鸭。」

宁清尘张开两条嫩藕般的小胳膊,「抱抱。」

王家大院。

内庭中的王家兄弟,还在等待消息。

为了尽快拿到周家别院那块地,他们不惜对朱寅下狠手。这些年,王家为了利益,很少有不敢做的事。

那麽多田地,金银,店铺,有哪些真是乾净的?

但,那又如何?

杀人放火金腰带。只要不被人抓到证据,做什麽都没事。

夜半时分,巴已脸色难看的进入书房,跪下说道:

「主公,属下失手了。派去放火的人一去不回,负责下毒的陈藉也迟迟没有消息。」

什麽?失手了?

笑面虎王朝阙顿时笑不出了。

王家兄弟的脸色,立刻一片铁青。

对方一个孩子,也能失手?

该死的废物!

巴已都不敢看主公的脸色,颤声说道:

「可能是泄密了,朱家小儿应该提前有了准备。最坏的结果,是我派的人落到了他的手里。」

王主簿脸色阴沉,

,「一个十岁稚子而已,真就这麽人小鬼大?」

巴巳满脸冷汗,「属下小看了这个孩子,他能让孔九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哪里是一般的孩子?」

王朝阙咪着眼睛,语气幽幽的说道:

「真是小看了。朱家小儿要是将他们送给官府,交给他的靠山庄廷谏,

顺藤摸瓜,就会查到你啊。」

说到这里,他给弟弟一个眼色。

王主簿咳嗽一声,说道:「你们聊吧,我去睡了。明天我亲自去见庄廷谏,有些事不是不能谈。」

说完,他就站起来走出书房。

他走出书房,很快就召唤心腹护卫,

书房之内,巴已跪在地上,忽然对王朝阙磕了个头,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将一瓶药全部倒在嘴里。

「老巴,你-—」王朝阙万万没想到,巴已会服药。

巴已脸色惨然,再次磕头道:

「主公,属下一定不会牵连主公,就算庄廷谏查出什麽,也是死无对证,他又能如何?没有关键人证,他奈何不得王家。」

王朝阙然,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巴巳说道:「十五年前,属下得罪了权贵,被废黜功名,赶出县学,永不许科举,属下当时众叛亲离,贫困潦倒,靠偷吃神庙的供品度日,就是一条狗,也比属下强啊。」

「是主公收留了属下,让属下锦衣玉食十五年,言听计从,引为心腹。

可惜,这最后一件事,属下轻敌了,没有完成-—」

说到这里,他捂着肚子,「属下无以为报,不能连累主公,只能以死谢罪.」

「巴已!」王朝阙忍不住扶住巴已,泪目道:「你,你这是何苦啊。」

巴巳咬牙,「属下不能让主公为难,主公是干大事的,这种事情只有属下自己了断—」

王朝阙叹息一声,「兄弟,你可以远走高飞啊,你这是何苦。」

他很少流泪,此时却不禁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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