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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素催了两次,又叫冯维来替他送她,她无奈,只能心事重重回去了。
月影扶疏,长靴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沈星推开窗缝,目送冯维背影渐行渐远,到转弯不见。
她把窗户闭上,黑灯瞎火坐回床上。
沈星心里也有顾忌,她不敢再问了。
两人这么一路惊心动魄走过来,她对裴玄素势起过程的步步惊险更加深刻,她不敢胡说,就怕心是好的,但事就办坏了,一不小心引发了什么改变。
连累他胜不了怎么办?
那就得断筋折骨死无全尸,连他身后的所有人,包括自己,包括稚儿裴明恭都得遭殃。
沈星哪里敢胡乱说话啊。
虽藉此关头,她很有些担心宣平伯府会不会是牵连什么要紧转折和变故,什么奋身而救之类的,才会导致最后的结果。但她最多就说到这样了。
沈星在黑黢黢的房里盯着炭盆胡思乱想一会儿,隔壁传来同僚打鼻鼾的声音,她回神,有点无奈,长吁一口气,心事重重上了床,大半晚上才模糊睡了过去。
……
裴玄素那边的灯却一直燃到了子正。
目送沈星回去之后,裴玄素收回视线,冷风呼啸,他心神很快从那宣平伯府收回来了。
将宣平伯府上下置于死地对他来说很重要,但当今局势下,他有重要程度绝还有不逊色宣平伯府的事情。
退一万步说,哪怕宣平伯府这次不死,他都还有下一次。
但两宫剧烈碰撞风高浪急的关头,他必须站稳了保住他自己。
现在裴玄素可不想死。
他有强烈的生存欲望。
想了想沈星,哥哥,还有义父赵关山,甚至韩勃这个狗东西,以及他身后的冯维邓呈讳等等人。
他必须要和他身后的这些人都好好活下去,哪怕再多艰难不易。
在意的东西越多,心里就越如临深渊般的谨慎郑重。
现在每走一步,裴玄素都再三深思熟虑过。
裴玄素深吸了一口气,沁寒的冷气盈满心肺,深夜,但他依然十分清醒,重新回了大值房,楠木大书房上除了诸多卷宗之外,还放着一本他刚刚写好的折子。
红色封面,白色竹纸做里,很简单很普通,因为朝廷公务用纸非常之多,自太.祖起,神熙女帝亦认为是这样,一贯用的便宜而平整的竹纸作为非朝贺的官员奏折用纸,覆盖简单的硬身红纸板作封面。
人称“白简”。
和东西提辖司给朝廷和神熙女帝上奏用的杏黄绫面造价不菲的折子完全不一样。
但东西提辖司是没资格上朝的,这杏黄绫面折子同样没资格当朝上呈皇帝。神熙女帝只在中朝与外朝的交界处辟了一处小厩房,专门接收东西提辖司和两监领了圣差时有必要上奏朝廷的明折。这群阉宦的定位是鹰犬尖刀,哪怕两司拥有众多特殊执法权多么让人闻风丧胆。
朝堂依然是这群阉人的不能涉足的禁忌圣地。
——这个白简表面寻常,但却是朝廷普通官员日常使用,可于朝堂上直接上奏皇帝的正式奏折。
裴玄素从前写过这折子,但这几乎是上辈子那么远的事情。
他垂眸,瞥一眼这个红封折子,挑唇,有点讥诮,三省六部、九寺五监。
他可成了东西提辖司建制以来,位列朝班第一任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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