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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软了下去,他安静地环抱着裴野鹤,那些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一点点浮现,沉寂在过往的情感也跃出水面,它们提醒着他,他和眼前的人,究竟有多么亲密的过往。
如果不是被系统告知了一切,如果没有期间苦熬的那九年,如果他只是一个单纯从墓地里爬出的灵魂,那他或许会在见到裴野鹤的第一眼就问他:“你会为我而死吗?”
而他笃定裴野鹤一定会点头,用自己的命来换他的命。这是裴野鹤给他的底气,也只有赤诚坦荡的裴野鹤能给他这样的底气。
时光缓慢地走着,宋磬声一动不动地抱着他,耐心地听着耳边毫无逻辑的碎语,只时不时回应一声,虽轻微,可每一声回应都安了裴野鹤的心。
终于,裴野鹤直起身体,用身在梦境般迷离的眼神注视着他,轻声问:“你还会走吗?”
宋磬声摇了摇头,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裴野鹤是个行走的测谎仪,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裴野鹤却不放过他,他紧握着宋磬声的肩膀,视线牢牢锁定,“我要你亲口回答。”
宋磬声无奈道:“不要逼我。”
在裴野鹤面前说谎是无意义的,可他与过往毫无二致的亲近模糊了宋磬声的判断,轻易将他拉回了过去。拉回那个他说不,裴野鹤就绝不多问的过去。
裴野鹤怔了片刻,而后扬唇一笑,当真将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他毫不在意地凑到他身前,像小狗一样舔他耳垂,“我好想你啊声声,你有想我吗?”
宋磬声没什么感触,他抬手将裴野鹤的头推开,淡淡道:“昨天不是还要扒我的皮?不是还后悔没能掐死我?你哪句话是真的?”
裴野鹤笑不出来了,他抬眸看着宋磬声,像忍着什么似得闭上了眼睛,可闭着眼也阻碍不了涌出的眼泪。他皮肤白,忽然变红的眼眶就更加明显,眼睛还闭着,可眼泪已经开始不值钱似得成串下坠。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他说哭就哭,嗓音也立时哽咽起来,他边说边去检查宋磬声的脖子,“是不是很痛,对不起,你打我吧,你报复回来好不好,你……”
带着哭腔的歉意忽然滞住,他双手扒住宋磬声的衣领,用力一扯,就听“撕拉”一声,宋磬声的右领已经被扯烂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裴野鹤语调颤抖,打着晃的泪珠“啪嗒”一声坠落。
他又怜又惊地靠近他脖颈上的流脓的红斑,轻之又轻地吹去一口气,语气也小心到了极致,“痛吗?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宋磬声拉了拉衣领,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你问就问,撕衣服干什么啊!”
裴野鹤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着急了,你不要生气……”
可道歉归道歉,他还是执着地想问出一个答案,“可是到底怎么了?去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
说到这里,裴野鹤猛地将他抱起,“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哎呀!”宋磬声忍不住扯了下他的头发,“你能不能冷静一下!”
“好好好,我冷静。”裴野鹤抱着他坐回原位。
“你先放我下来,”宋磬声挣扎了两下,“我不想坐在你怀里。”
“可是草地很扎啊,”裴野鹤一脸“我不是故意的”的表情,他甚至抓着宋磬声的手按了按地面,道:“我没骗你吧?”
“那也先放我下来。”
“不行,”裴野鹤十分无赖,“你先告诉我这里怎么了?”
裴野鹤与姚湛空不一样,他从来都不讲道理,宋磬声拿他毫无办法,只能说道:“有点复杂,不好直说,你可以去问阿湛。”
凭什么?凭什么要去问姚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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