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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与书本来想坐后座,但盛无极在他行动之前先拉开了副驾驶的剪刀门,一双眼睛盯着他,大有他不坐这里就不开车的架势。没办法,兰与书只好硬着头皮弯腰坐进副驾驶。
车里,盛无极问兰与书家在哪里,兰与书说了个地址,盛无极把名字输进导航,是位于六环附近的小区,路线规划提示全程需要将近一个小时。
“住这么远,为了躲严铠鸣?”盛无极一踩油门上路,顶级超跑的引擎轰鸣声刺破黑夜。
兰与书摇摇头:“没,那边在郊外,房租比较便宜。”
“你好像很缺钱?”盛无极问完才发现自己完全是在废话,一个全身上下只有两万块的人,连车都打不起的人,不缺钱难道缺心眼吗?
兰与书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腹诽:你一辆车就要三千多万,当然不会缺钱。他对盛无极有些抵抗,不想回答他,于是扭头用后脑勺对着他,盯着车窗外忽闪而过的路灯沉默不语。
见他一副拒绝做任何回应的姿态,盛无极握着方向盘上的手指敲了敲。兰与书现在对他还有防备心,说太多反而适得其反,他想了想,决定换个思路。
“你今天应该很累,”他打开车里的暖气,“先睡一下吧,到了我叫你。”
兰与书没说什么,正好装睡着了还能避免和他产生交流。
一开始他没想睡的,毕竟他算不上完全信任盛无极,没想到车厢里被暖风吹了一会儿,身上慢慢感觉到温暖,困意马不停蹄地跑出来。刚开始他还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生怕真睡过去了盛无极要害他怎么办?后来眼皮实在沉重,他自我开解,反正自己就剩条命,他想要就拿去好了。
他和严铠鸣斗智斗勇一晚上,精神高度紧绷了一晚上,哇哇大吐那会儿就已经觉得疲惫不堪,后面又强撑着连喝了三杯威士忌,这会儿被车内的暖气烘着,兰与书破罐子破摔般放任自己跌入梦境。
梦中,他回到了十八岁生日那天。兰国青送给他一辆银色的保时捷911作为成人礼,他亲手剪开绑在车头的巨大的红色蝴蝶结。林芳拉开一束礼花,“砰”的一声,七色的彩纸在空中炸开,然后纷纷扬扬地落了他满头。
他们两人高兴地拍着手,围着他打转:“祝我们的宝贝儿子十八岁生日快乐!”
紧接着,梦境的画面一转,转到他一个人急匆匆地把家里的所有能卖的东西全部卖掉,兰国青酒窖里的酒,林芳的金饰翡翠,还有他的保时捷。
他潜意识里清楚自己是受盛无极科尼塞克的影响,才会在梦中想起那辆车。那辆对他有着纪念意义的车。在梦中,他有点悲伤地想,如果两年前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一定不会为了钱去赴严铠鸣的酒局,那么他也就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被严凯明围追堵截到连打车回家的钱都拿不出来。
盛无极安静开着车,最大马力可达2300帕的科尼赛克被他开得堪比宝马mini。在一个90秒的红灯,他停下车去看兰与书——他睡得并不安稳,蜷缩着身体,双手交叉环抱住自己,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目前他还不知道兰与书和严铠鸣发生过什么,对这个人的了解也是刚才张周说的那几句话。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兰与书能两次把严铠鸣开瓢,又怎么可能突然答应跟他做交易。
他还是过于自信了,也可以说是以前的交易来得太顺利,以至于让他误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一样的,只要知道他是盛无极,只要他开出吸引人的条件,所有人都会屁颠屁颠地扒住他不放。
摸出烟和打火机,盛无极给自己点了一根,怕烟雾熏到兰与书,他打开了自己这一侧的车窗,左手夹着烟搭在车窗上,等着红灯变绿灯。
红灯进入10秒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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