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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语数外、政史地、物化生。虞茉撩他一眼,恹恹道:“说了你也不懂。”
被再度嫌弃的大周朝太子:“……”
但有一点,赵浔渐渐清楚,那便是虞茉的决心。
起初,他并未轻视,却也并未深想。如今听她娓娓道来,双眸绽放出琉璃般的光彩,赵浔终于意识到,虞茉当真无意上京。
扪心自问,之于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毕竟,此番微服南巡,原不该暴露身份。若将虞茉送回江府,真相大白,也势必会扯出新的争端。反而是将人安顿在江南,一来无需再言明实情,二来,以她不谙世事的性子,何必踏入波诡云谲的京城。
届时,太子赵浔也好,江府四公子也罢,甚至萍水相逢的阿浔,于她而言皆是前尘往昔,不可追、也不必追。
殊途同归,该喜才是。
可为何,心中愈发沉重......
赵浔喉结翻滚一圈,折中道:“丛岚往上是开阳县,尚需在那处停留几日,直至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事后路过萤州朝京城行去,会途经安岳王封地,你若仍想隐姓埋名,我会托安岳王照拂一二,免你后顾之忧。”
京中之人俱沾亲带故,是以虞茉并不惊奇。她勉力扯了扯唇角,谢过赵浔,借故回了里间。
油膏冰凉滑腻,用掌心揉搓后渐会发热。很快,空气中氤氲开清浅花香,沁人心脾。
可虞茉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开怀。
第11章 绾发
终究是北地人的杂耍更具吸引力。
虞茉暂且摒弃纷乱思绪,斜倚在罗汉床,一双笔直纤细的小腿悬空晃了晃,等待油膏自然风干。
透过黑漆葵纹曲屏,只隐隐瞧见赵浔高挑挺拔的剪影。虞茉忽而意识到,他佩戴的玉璧缠枝金冠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是嵌着白玉的平素木簪。
难不成,是为了替自己买油膏,故而将发冠当了?
虞茉心中骤然一暖,可惜油膏尚且黏腻,不便挪动。她琢磨来琢磨去,欲寻些新鲜话头,好能听一听他清冽如泉的嗓音,聊以慰藉。
然而思忖良久,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抿了抿唇,干巴巴地问:“阿浔,如此枯坐着,你竟不会觉得无趣?”
外间,赵浔翻动书页的动作一顿,虽感疑惑,却如实答她:“也许罢。”
身为一国储君,自出生起,便被寄予厚望。
旁人家的孩儿尚在颤巍学步,赵浔已拿好木剑随师父习武;旁人家的孩儿尚在懵懂辨字,赵浔已伏在比个头更高的桌案上习文。
风雨无阻,如饮水用膳一般寻常。
现今非但算不得枯坐,甚至是少有的闲适。可若论及无趣与否,他倒未正经思量过。
再观宫中,上至妃嫔、公主,下至嬷嬷、宫婢,虽性情不一,人人惯于各司其职。便是常受父皇训斥的“顽劣”皇姐,出了寝宫,亦收敛起满身刺头,只谈仪态,不谈趣味。
思及此,赵浔微微掀了掀眼皮,瞳仁幽黑,眼尾上挑,带着蛊惑人心的深邃之意。
他看向曲屏一端的模糊身影,好奇是天性如此,亦或是失忆所致,才使得虞茉与名门贵女大相径庭?
若要道她娇娇滴滴,偏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若要道她性情坚韧,行起事来却又比宫中宠妃愈发肆意。
贪图热闹但不贪图荣华,心思玲珑但也不谙世事,居安不思危,众生皆平等……
虞茉似是一缕缥缈的风,她钻入衣袖间,便是衣袖形状,她藏至玉瓶里,便能是玉瓶模样。既虚无又真切,令人不由自主地合掌掬起,试图将其留下,细细探究。
察觉到她静得出奇,赵浔只当是方才的答复不尽如人意,薄唇动了动,反问:“可是虞姑娘觉得无趣?不如,一同去茶坊听戏。”
等候几息,仍不见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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