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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开了一段时间的铺子了,她也大致把周围的环境摸得一清二楚。
来人是这一代出名的媒婆,常常给人家做媒人,按理来说名声和关系应该相当不错,但这人不是。
她的名声一塌糊涂。
只因她经常给一些混不吝的人说媒,且那些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些缺陷,吃喝嫖赌不在话下,有些还是二婚,据说头婚的时候就经常打媳妇。
但她很懂市场,这些人有些缺陷,家里出的钱也就够多,愿意拿钱出来聘媳妇的也多。
这媒婆姓蒋,蒋媒婆做的生意就是给这些有各种缺陷的人做媒,有些家世清白的姑娘家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需要钱,一方愿意出,一方愿意嫁,谁也说不了什么。
但总是会被骂上几句晦气和为了钱不要脸和不要命的。
对此,蒋媒婆就坐在人多的大榕树底下翘着腿嗑瓜子,一边磕一边呸瓜子皮,冷眼斜那些议论她的人:“老娘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东西!”
这会儿进顾明月的店是因为她做媒的双方约定好了在她的铺子里面见。
他们这一片文雅些的茶楼也有,但价钱颇高,有钱也不是那样嚯嚯的,倒是顾明月这里,虽然也比旁的茶饮铺子贵价,但好歹瞧着清雅,总比茶楼要便宜一些,带着人过来喝茶也颇有面子。
这会儿两边人还没来,蒋媒婆自个儿先来订位置了,一边订位置一边问东问西。
蒋媒婆:“这地界租金在咱们中京城也不算贵的吧?但也不少了,你们东家真是舍得,租下来这么久,铺子也开了有段时间了,竟然一眼都没来看过。”
见顾明月不说话,她又笑眯眯的:“小掌柜今年多大了?我瞧你调茶的手艺很不错,是打小儿就跟着学的?”
“哟,还会认字呢!你这样的小姑娘,有这样好的手艺,怎么也能出来自立门户了!”
顾明月简直烦不胜烦,又因着她是客人,不能发作,还得忍耐着。
之前她的铺子还没开起来的时候,姜云瑶就已经给她提前打了预防针,还叫她到自个儿的铺子里历练过,这会儿面对着这些烦人的客人,也相当的好脾气,安静听完她的话,把手头的花笺递给她:“您的菜单。”
蒋媒婆一身的力气打在了棉花上,撇了撇嘴,扭着腰去门口等人了。
她等的客人来得并不晚,就是人数有些多,七八个人聚在一块儿,顾明月还给他们将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
蒋媒婆话多,嗓门也大,一直在活跃气氛,一时之间,铺子里相当喧嚣。
有些好清静才来这儿的客人站在门口瞅了瞅,不打算进来了,叫顾明月打包了东西带走。
也有老客不大介意,仍旧坐下。
还是上回刚开业来的客人,他成了店里的熟客,很爱喝顾明月调制的各类果茶果饮。
进门仍旧点一份“春水生”,就坐在门口,一边喝茶一边听里外的声音。
顾明月把他的茶点端上去:“丹夫子今天来得真早。”
丹夫子是附近学院的夫子,隔三差五就要来上一回,回回都惋惜:“小姑娘的字写得还不错,在你这个年纪算是很难得了,可惜是个女娃儿,不好进学院读书。”
他是当真觉得惋惜,可顾明月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如今我做生意也没耽误了练字,挣了钱还能买更多的书籍,夫子何必惋惜呢?”
倘若她是个男儿,未必还能碰见像姑娘这样的人,更不能学一身的手艺,更遑论开店了,如今的日子已经很好,她不愁吃喝,还能读书认字,已经很好很好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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