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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补屋顶的钱他可出不起。于是陈阿满先帮着看店,等到郑其明从医院送完饭回来接替自己,便飞快出了门,去往东街找李叔。
他进院子的时候,李德发正弯腰锯木头,木屑落了一地。陈阿满走向前,向他说明来意,李德发把手放在腰间的围裙擦了擦,然后很豪爽地说:“没事,屋顶叔来给你修。工钱阿明已经给过了,到时候你直接给他就中。”
小心眼的郑其明居然会主动出钱替自己修屋顶?真是天大的好人。这是陈阿满意料之外的打开方式,感觉到自己占了极大的便宜,陈阿满的情绪一片昂扬,对李德发千恩万谢的。
“叔,那我在小卖部等您哇,您忙完去那找我就成。”
真不错,一分钱没花,屋顶就修好了,他可没钱给郑其明,就用做家务或者什么别的补偿吧,反正这是郑其明的自作主张,跟他陈阿满可没关系。
陈阿满快步朝回走,轻快地踢飞了路上的一块石子,石子往前蹦蹦跳跳,落到了一个醉汉的脚下。陈阿满抬起头,跟那个被两个小弟搀着的醉酒男人四目相对,看到了男人搭在小弟肩膀上的手,爬满了蜈蚣一样的伤痕。
“哟,陈阿满,这么高兴?看来是挣到钱了啊……”
“刀哥……您怎么来海桐了?”
陈阿满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孙三刀,顿时脊背发凉,莫名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老子进城寻个欢作个乐,要你管?”
孙三刀大声往地上啐了口浓痰。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意思,这不很久没见,跟您打个招呼么不是。”
陈阿满点头哈腰,满脸含笑。
孙三刀很轻蔑地笑了一声,脸上的情绪方由晴转阴。他醉醺醺地朝自己走来,满面含春,然后靠近,张开那张满是酒臭味的嘴巴,在陈阿满耳边低语:“你欠我的钱,还有5个月就得还了。”
“别忘了啊。”
他用手背拍了拍陈阿满的胸膛,又搡他一下,陈阿满被搡地后退两步。然后孙三刀自以为潇洒地打了两个响指,弯腰穿好右脚那只快要被自己踢掉的皮鞋。又被两个小弟架着,沿着“小红按摩美发”门口的石子路走远了。
直到这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深处,陈阿满后背上的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才消失。他有点费力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发现衣服全湿透了。
孙三刀的偶然出现,像那一天的太阳一样刺眼,太阳晒得陈阿满仿佛无法眨动眼皮,陈阿满愣了很久,方如梦初醒——我是来骗婚的,目的是拿到那笔彩礼还掉高利贷,怎么能把正事忘了。
他跟郑其明之间无需出现任何多余情感,甚至每一种此话当真的情感,都将成为自己达成目的的阻碍。
陈阿满给了自己5分钟把这件事捋清楚。在因为短暂地迷糊几天而陷入某种未知甜蜜的陈阿满,再次对自己强调了初心及动机,内心自以为是地变得更加果敢跟坚决。
好了,清楚了就好。
“本来就该这样啊。我的目的是骗婚骗彩礼,拿到钱就迅速闪人。管那么多干什么。”
陈阿满深呼一口气,不言而喻地,自己接下来的动因就变得单一且直接:想方设法拉进他跟郑其明的距离,务必要让郑其明爱上自己,不计一切代价。
陈阿满觉得自己是有胜算的,毕竟他打败了孙林智这样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目前在郑其明的心中还算炙手可热的“热门选手”。只希望未来郑其明不要遇到更好的相亲对象,再杀出来个程咬金2号。
在街上站了一会儿后,陈阿满由于再次明确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而身心轻松。毕竟,人活着就奔一个念想支撑,念想没了那不如死了。陈阿满想,眼下郑其明就是自己的念想。
当时的陈阿满绝没想到,自己的这句话会一语成谶,郑其明真的在未来成为他终其一生的、永不磨灭的深刻念想。很多年以后的陈阿满,总是会回想起那天,自己孤身一人坐上去首都的绿皮火车的情景。那天之后,他就此与自己的念想背道而驰,越走越远,然后又用余生在心里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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