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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一想也是,且继续听他说下去,看他能说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闻燕雪自小跟在祖父身边,因而跟祖父的感情更深厚一些。他生性桀骜,甚至是有些恃才放旷,军营中再也拘束不了他。渐渐地,等他长大了一些,闻桀便带着带他上战场,在他十四岁那年,才真正见识了什么是刀剑无情。
年少恣意,轻世傲物,总是天不怕地不怕。冲锋陷阵他往往冲在最前面,很快就立下了军功。起初军中那些怀疑他,轻视他的人,也真正信服了这个肯吃苦耐劳的少将军。
闻桀对他越来越看重,每当他奉旨回京述职时,也会带他一起。每当这时,闻燕雪也是很期待的,他难得可以回家看望爹娘,还有妹妹。
雁字回时,从京城寄往安西的家书一封接着一封信,家书几万重,纸上诉满了思念。最初,阿爹阿娘见到他都是又惊又喜,拉着他说长道短。后来随着他在军中的声望越来越高,归家的时候越来越少,寄往军中的家书也没以前那么勤了,且大都都是阿娘寄来的,阿爷的问候越来越少,只能从信中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一些他的情况。
闻燕雪每次回京,在家中小住一番,欢喜之余,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变了。阿爷看向他的眼神与以前不一样了,直到以后很久,闻燕雪才知道,那是忌惮的眼神。
闻亥虽是家中嫡长子,资质平平,闻桀却是虎狼之将,大雍的不世之才。他的弟妹几个皆是平庸之辈,他们几个都不曾获得闻桀的青睐。严厉的父亲对他们几个不假辞色,更遑论宠爱。
雏凤清于老凤音,随着闻燕雪的崭露头角,性情秉性和老公爷年少时一模一样,多的是人忌惮他,只是他没想到,这份忌惮会来自身边的人。
这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关系,闻燕雪竟然跟他透露。只是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闻燕雪的意思莫非是,他爹忌惮他,所以此次闹得沸沸扬扬,也有闻亥的试探在里面?
李晟仿佛在冥冥之中明白了什么,他问道:“这次发生的事你爹都知道?”
闻燕雪看到他震惊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他点点头道:“嗯,他都知道。”
这父子两个都不似常人,世间怎会有这种像仇人一样的父子。即使是与他做了几年的父子李凤起,对他也是尽心尽力。虽然李晟对李凤起有诸多不满,但凭良心而论,若不是有他的庇护,他未必能安然度过那些年。
李凤起一直希望他做皇帝,他每次也只是撒娇打诨糊弄过去,让他的谋篇布局付诸东流水。李凤起何尝看不出来,然而他次次也只是温柔一笑,摸着他的头发无奈地说道:“你啊。”
若李凤起不是他爹……想到这儿,李晟意识到海棠短短几句话的可怕之处,说的话句句都让他记在了心上,就像一株毒草,在心中生根发芽。他当时只以为海棠是在挑拨离间。如今他不得不在意起来,改日得旁敲侧击问一问,说不定闻燕雪知道些什么。
自己的身世,总归是一件大事。若是能找到母亲,就可以直接问她了。
闻家最大的依仗不过是闻燕雪手中的兵权,李凤起为了打压闻家在北方的势力,却矫枉过正,北方千里防线,险些毁于一旦。闻亥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毁长城。但无论如何,这都对闻燕雪有些残酷了,“既然你爹都知道,他还放任闻姝去试探你?”
李晟知道他不是一冷心冷情的人,闻燕雪离京的这七年当中,寄往京中的家书不断绝,字字都是牵挂。
闻燕雪屈着手指,心不在焉地敲了敲,“闻姝未必信我,但眼下稳定朝中局势仍要仰仗府兵。”
他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未必是闻姝的意思,但背后未必没有闻亥的授意。李晟不免有些兔死狐悲,闻姝与他虽是泛泛之交,但她毕竟是李微放在心上的人,李涵又是李微的亲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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