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韩绛致仕(1 / 2)
第719章 韩绛致仕
随后的日子,李二虎开始密集的前往南熏门外的安节丶明义两坊,寻找着合适的作坊地。
同时,他在城中也召集了一批匠人,开始了对田齐送来的『太母车』进行逆向复刻。
一个个零件被拆卸下来,然后用墨斗丶卷尺丈量记录。
木制零件,直接现场制造。
铁件和铜件,就有些技术难度,须得去寻些能工巧匠。
不过,在汴京城这种商业城市,只要钱给到位了,那就没有什麽人是请不到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李二虎每次路过大相国寺,都会关注一下,烧朱院和那孙家烧肉。
不止是他,大半个汴京城,都在关注这个八卦。
大家都很想看看,到底是老牌的大寺,手眼通天的皇室寺庙更厉害?
还是崛起的新贵,如今京中最奢遮的员外厉害?
可惜,一连十几天,无论大相国寺还是孙家正店,都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大相国寺的烧朱院买卖,继续照做。
而孙赐的孙家烧肉营生,则迅速在汴京城中开枝散叶,不过半个月,就开了十几家分店。
并没有发生诸如放火烧铺丶闲汉闹事,乃至于武僧与好汉们在京中闹市大打出手的事情。
一切,仿佛是云淡风轻,却又叫人毛骨悚然!
而孙赐的烧肉店,经此一事,却是打响了名声。
然后,因为其所售卖的烧肉丶炙肉,口感丶味道都隐隐比烧朱院的要好一些,但价格却要便宜五十钱一斤,且因为孙赐开店的速度快。
故此很快的就吸引来了许多食客,生意渐渐兴隆。
叫李二虎看的是羡慕不已。
这才叫做买卖!
没有官府刻剥,没有外人觊觎,只消埋头经营,这当然能发家致富。
奈何,这京中却只有一个孙赐。
甚至整个天下都只有一个孙赐。
像他这样的小喽罗,连父母妻儿都保不住。
只能是为他人所制,成为他人的棋子。
……
赵煦看着探事司的报告,忍不住摇头:「这汴京城中的行会,一个两个,看着都是胆大包天的主!」
「可惜……到头来,却只晓得推一个无背景,无靠山的小商贾到前台来!」
但,他们若真的自己出面,来做这个事情。
那赵煦的说辞,肯定就要换一套了!
搞不好,立刻就要内降旨意,叫蔡京去铲除了!
也就是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
「都知啊!」赵煦放下手里的报告,看向躬立在这静室里的石得一:「差人去打探清楚,这个叫李二虎的商贾的底细丶跟脚,再来报朕。」
「诺!」石得一恭敬的领命,然后就要拜辞而去。
送走石得一,刘惟简就出现在了赵煦面前。
「大家,老奴已准备好了……」他轻声说着。
「嗯!」赵煦点头:「左相康国公,执意要辞相致仕,我已慰留数次,奈何康国公去意已决……」
这样说着,赵煦就多少有些唏嘘感慨。
韩绛是他即位后,拜的第一位宰相。
同时也是与他有着不错默契的老臣。
如今,韩绛将要离任。
赵煦是有些舍不得的。
「明日就劳烦老钤辖,代我康国公的府邸,宣读制书罢!」赵煦嘱托道:「替我给康国公带句话——卿之忠勤,朕铭记于心!
「诺!」
……
元佑二年,正月乙卯(二十六)。
左相康国公韩绛府邸之中,伴随着鼓乐的吹奏。
刘惟简那独特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宣读着,范纯仁写的制书。
「门下:朕绍宣皇绪,临御宝图,涉道未明,罔知攸济……」
「卿乃名臣,辅政四朝,功被生民,名垂当世……」
「天锡眉寿,既艾而昌,不辞辛劳,辅我大政……」
「告老于朝,退以厚于风俗!去就以礼,古今所难,宜推高怀,诞布列位!」
「尚书左仆射丶守门下侍郎丶兼提举检讨役法所丶同提举便民低息贷公事丶银青光禄大夫丶上柱国丶食邑一万八千四百户,食实封六千两百户康国公韩绛……」
似乎是稍微了停顿了一下,刘惟简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克孝而忠,允文且武……士民视其去就,边圉震其威名……时更四朝,躬蹈一节……于戏!音声不遐,尚有就问之眷!几杖以俟,复期亲祀之陪!勿以进退之殊,而废谟猷之告,式燕且誉,俾寿而康!」
「可,特授检校太尉丶司徒丶开府仪同三司丶致仕,赐几杖,充广德军节度丶管内观察处置等使,位列元老,以师傅之礼,尊于京师。」
这就是要慰留韩绛于京,将之视作如同文彦博一样的元老,作为都堂宰执的顾问。
韩绛听着刘惟简宣读完诏书,四拜之后,躬身而起,面朝福宁殿拱手:「老臣叩谢天恩!」
旋即韩绛从自己怀中,取出了那封早就写好的辞相谢恩表,将之郑重的交托到了刘惟简手中。
「还请押班代老臣转交于陛下!」
「老臣临别,肺腑之言,尽在其中。」
「韩司徒放心!」刘惟简道:「我必亲手上呈于大家。」
……
刘惟简回到宫中,而赵煦此时已在庆寿宫中,与两宫一起等待着刘惟简回返。
韩绛是元佑时代,第一位致仕的宰相。
他虽非先帝托孤大臣,但实际做的是托孤顾命之事。
如今,其将致仕,自然要郑重对待。
刘惟简来到帘中,跪下来磕头拜道:「奏知大家丶两宫娘娘,老奴奉旨宣诏归来,特来缴命,并呈司徒丶康国公谢恩表。」
于是,他恭敬的呈上了韩绛的谢表。
粱惟简接过来,然后送到赵煦面前。
赵煦在两宫的陪伴下,拆开谢恩表的封皮。
韩绛的字迹顿时映入眼帘。
首先,自是谢恩,说这两年来,多赖天子眷宠,两宫信赖,所以才有了些微末的功劳,实在不敢当朝廷如此赞誉。
然后就是话锋一转,开始谈论如今的天下。
说百姓疾苦,生民艰辛,这两年又连遇大旱,又逢西贼大入,国库已是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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