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井水不犯河水(1 / 2)
第239章 井水不犯河水
那道遁光有若明星煌煌,经行时候,焰芒腾腾,将周遭云海都顷刻点燃,如同真火烧天。
其威势自不必多提。
哪怕还尚未临近,殿中诸人也觉是有股热浪扑面而来,肌肤隐隐有烧灼感触,像置身在了火场之中!
「哈哈!是我赤朔刘氏的炎精华光遁法,我兄来了,我兄长刘观炼师来了!」
此时。
刘龄正忽仰天长笑起来,神情畅快。
他猛得转目看向陈珩,似要放下几句狠话。
却在对上陈珩视线时候,只感觉双目一疼,如是被某种尖锐之物刺中。
惊得连忙侧身一闪,躲进人群里面,将玄功暗自运起,调息几转后,才渐渐缓了那异状……
……
「目击之术?竟将炼剑成丝修到了这般田地!可我记得他在对上王典时候,分明不过才剑道第二境?」
刘龄正后背发寒,心内震然:
「才几月的功夫,就有这般变化,他是在刻意藏拙,还是食了什麽灵丹大药,脱胎换骨了?」
就在他心思电转,众人也表情各异时候。
陈珩忽得眸光一冷,没有任何徵兆,便将阿鼻剑抖出,震破屋顶,化作一道长达二十馀丈,凛冽无匹的赤虹。
以一去不返的凶戾姿态。
猛得就向东面斩去!
同时,他将周身真炁狠狠一鼓,倾力发出阴蚀红水和先天大日神光接上,继而又是飞快起指掐决,运使四山斗决,化出四座峰岳,轰然压将上去!
这一串动作快如宇外飞星。
顷时而就!
叫场中诸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但心中同样讶然不已。
对于陈珩这突兀暴起,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猜疑此人莫不是发癔症了……
「等等,这是要自不量力,对刘观师兄出手?不过师兄那炎精华光遁法是自西方而来,他的种种功伐,却是朝向东面打去,这——」
同是紫府境界。
嵇芠倒是勉强看出了几分端倪来。
不过未等他在脑中想出个分明。
陡然。
本是空无一人的东处,却忽有一道轻咦响起,旋即就是一团紫雷突兀迸出!
紫雷甫一现出形体,便也将本就是破损的殿宇,给生生震塌了一半。
瞬间墙倒瓦飞,尘土四溅!
而无论剑气丶红水或是先天大日神光,皆被紫雷在转睫之间给一一破去。
最后还余势不减,将四山斗决也打得粉碎!
令陈珩身不由己向后疾退数步,在地上踩踏出了密如蛛网的裂痕,才方卸去了那股庞然力道。
「……」
此时陈珩只觉有周身上下还存有几丝隐晦雷芒,欲发力钻破他的皮膜,深入到体内,去损伤五脏六腑。
但莫提他有紫弥宝衣罩身,单是这肉身修为,也远不是几丝被打散的雷芒,就可以应付的。
只是稍起心念一镇,便也将之消去……
「不愧是洞玄炼师,果然好道术,好雷法!」
陈珩看向东处那一片断壁残垣,赞叹道。
「我不过是借修为来压你罢了,倒是你……陈珩?」
几息过后。
陈珩目视之处,才缓缓有一道陌生声音响起,说:
「不过紫府修为,就能硬接我一道雷法,往后退去三步便止了颓势?我多年闭关潜修,不理外事,竟不知我院何时多出来了你这个人物?」
话了时候。
本是空无一人的所在,忽得有瑰丽烟霞升腾而起,将周遭天地照成了五彩颜色,绚烂夺目。
而自烟雾中。
缓缓踱步出了一个面上带笑的道人……
他穿着一身团龙金袍,顶中阳巾,系八皂绦,双眉入鬓,凤眼朝天。
身量甚是雄伟,如若凡人世俗间的厮杀武将,自有一股巍然庞大的雄奇气概,如若山岳巨岭,迫人非常。
这时,西处那道酷烈遁光也汹汹而来,临近了殿宇上空,如炎日落尘。
而这遁光里内,也并无什麽身影,只存着一道三尺长的清炁,正蜿蜒如蛇。
那穿团龙金袍的男子微微抬手,便散了遁光的火焰,旋即一张嘴,将里内那道三尺长清炁吞入了腹中。
见得了此幕。
嵇芠和几个紫府高功如何还不晓得。
这道自西处而来的遁光分明只是个掩饰,以惑人眼目。
而刘观的真身也不知是使了个什麽法决,却是自东方悄然而至。
只是未等动手,便被陈珩突然识破,两人只得以道术硬碰一记。
「不过,我却有一点不明。」
刘观神色温和,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怒意来,甚至还将手略略拱了拱,请教道:
「愚兄自认也是将一身气机收摄得滴水不漏,便是与我同境的炼师,猝不及防下,也绝难瞧看出端倪来。
师弟分明修为还要次我一等,是怎窥破刘某行藏的?」
陈珩闻言淡声一笑,摇头:
「莫非刘师兄会将自家所学,于光天化日之下直言相告?」
刘观微有些遗憾,颔首叹了声,道:
「的确,此话倒是愚兄鲁莽了,还师弟勿要怪罪。」
两人间的言语倒是无什麽腾腾煞气,仿佛平常的叙话一般,
嵇芠等众见得此状,皆是不敢擅自出言,只垂手静听。
但这时。
立人堆中的刘龄正却早已是按捺不住,狂奔而出,口中叫嚷:
「兄长,兄长!伱速帮我——」
他话还未说完,刘观便猛得转身,冷冷以目视去。
刘龄正在这一眼之下,几乎肝胆俱裂,脊背一抖,汗水涔涔而下,瞬得便湿透了里衫。
见他这狼狈不堪模样,刘观面露不喜,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旋即视线一转,移到刘龄正的断臂上时,定了一定。
又见在场众人,几乎皆是肢体上有着伤损,不禁轻叹一声,眸光微微沉了下去。
「舍弟无礼,妄用我的名义来行事,实在蠢得过分了。
他小时候就是个无法无天的脾性,我以为长大之后,能够稍有些长进,但今日看来,还是我想得差了。」
刘观顿了一顿,又转向陈珩,淡淡道:
「但他纵然有过,也应是由四院的上师来惩处,由我这个兄长来责罚他。
师弟你断舍弟两臂,却有些越俎代庖了,再且,这些同门都为你所伤,此事若是闹大,于师弟声名,只怕也是有损。」
陈珩目光一闪,不慌不忙道:
「不知刘师兄的意思是?」
「师弟杀性太重,长此下来,只怕于修道无益。」
刘观摇头,眸光精光放出,将手一抬,突得厉声大喝道:
「愚兄今番便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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