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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八章 真朝廷鹰犬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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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人,你这是在教本官做事?」贾珩冷睨了一眼方尧春,脸色凝结如冰。

方尧春:「???」

却见周围的锦衣府卫皆是看向自己,神色不善。

方尧春心头不由一怯,定了定心神,硬着头皮说道:「本官只是提醒永宁伯,不要因私废公,徇私枉法。」

他是江南清流士人,岂是武勋可以相欺?不怕江南士林哗然?

贾珩面色默然,沉声道:「圣上尚且不疑本官,下旨让本官酌情处置,岂是尔一落井下石的宵小之流,可以胡乱置喙?执掌南省文教之人,竟行此毫无信义之举,何以教化士林,此事,本官势必向圣上上疏具言此事。」

方尧春面色微变,道:「你,你……」

这是要上疏弹劾?

甄晴美眸闪了闪,暗道,她方才就说方家落井下石的小人,如今这就叫……妇唱夫随。

贾珩说着,也懒得理会方尧春,挥了挥手,似是在驱赶苍蝇一般,说道:「来人,除甄家相关人等外,撵走闲杂人等。」

「是。」刘积贤高声应着,然后唤着身旁的锦衣亲卫。

几个凶神恶煞的锦衣府卫围拢在方尧春以及其子方旷跟前,面色冷厉说道:「方大人,请罢。」

方尧春脸色难看,心头愤愤难平,冷哼一声,只觉斯文扫地,暗骂一声跋扈。

方旷看向那容貌清隽,年龄与自己彷若的少年权贵,愤愤不平说道:「天子鹰犬,竟如此跋扈?」

方尧春闻言,心头一惊,道:「旷儿。」

贾珩闻言,忽而将目光紧紧盯着方旷,问道:「方公子说什麽?」

刘积贤也是神色不善,目如虎狼。

方旷此刻也被虎狼般的目光吓了心头一跳。

方尧春面色倏变,低声道:「永宁伯,犬子出言无状。」

方才与争执起来,方尧春其实并不担心,因为其人为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南方士林清流排名前五。

贾珩故而只能说上疏弹劾彼等,而不是直接着人抓捕两人,否则南方士林舆论哗然一片。

当然,这是因为贾珩不是单纯的酷吏,而是军机大臣,说句大白话,要脸。

总不能学魏阉,只会引来士林更大的抵制。

「指斥天子亲卫,怨望于上?方大人,令郎何谓出言无状?」贾珩看向方尧春,道:「令郎是读书人吧?还是举人功名?仅仅凭此失德失言之事,本官就可行文礼部那里,夺其功名!」

这个时候对读书人的管理,就包含这一项,如是以此关押诏狱,未免小题大做。

毕竟没有真的大不敬,而且因言获罪,这都是权臣丶权阉的标志,反而有损他的……德名。

但以其言语狂悖失德,夺其功名,反而具有一定程度的可操作性,甚至从威胁效果而言,打蛇打到了七寸。

方尧春闻言,脸色倏变,连忙说道:「永宁伯,犬子一时情切,出言无状,并无对上不敬之意。」

一旁的方旷脸色苍白,心头难免生出一股惶惧。

贾珩面色顿了顿,说道:「既是出言无状,来人,将此狂生拉下去掌嘴二十!」

行文礼部看似可行,其实实行起来不易,因为礼部多半是不卖他的面子,为小孩子骂一句上纲上线,或者再行博弈,容易落人话柄。

当然,该打脸还是要打脸。

方旷闻言,脸色灰白,正要张嘴分辨。

这时几个锦衣府卫已经涌将过来,按着方旷向外拖着走去,徒留方尧春在原地无可奈何,面色难看。

相比自家儿子的举业功名,如今掌嘴的确是最轻的了。

可这……这是奇耻大辱!

甄兰看着方旷被带走的一幕,娇躯剧震,晶莹如雪的清丽脸蛋儿上的委屈之色消散些许,目光闪了闪,心头涌起一股复仇的快意。

这就是权势!

在权势面前,方家之人都要为之低头。

而这正是她刚刚的借势之举!

借珩大哥的势,教训方家。

可以说,初步尝到权术滋味的少女,心头既有震撼,也有澹澹的兴奋。

念及此处,少女不由凝起狭长的明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忽而就在这时,正对上那一双幽沉的目光,但是仅仅一瞬,那大有深意的目光旋即飞快离开,只有少女心头微震,心湖荡起圈圈涟漪。

这……珩大哥是看出来了?

可为何还……顺着她?

贾珩看了一眼甄兰,暗道,真是磨盘的青春版,年龄不大就已这般有着心机,懂得借刀杀人,先前故意挑起他和方家的矛盾。

不过只是觉得有趣。

旋即,凝眸看向方尧春,忽而笑了笑说道:「方大人回去以后,不会颠倒黑白,说本官因小事儿而欺辱小辈罢?」

方尧春白净的面皮又青又红,此刻一句话都说不出。

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他好端端的,招惹这条恶狗做什麽?

旷儿没有骂错,真朝廷鹰犬耳!

甄晴嘴角噙起一丝冷笑,看向方尧春,凤眸闪着冷厉之芒。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她甄家没落了,也不是什麽阿猫阿狗能够随便相欺的。

甄家众人此刻脸上同样见着快意。

见方尧春已经慑服,贾珩脸色旋即恢复澹漠,也没有看方尧春,凝眸看向甄应嘉,低声道:「先进厅堂叙话。」

此刻,甄应嘉脸色苍白,旁观着那蟒服少年,刚刚惊惶定下几分,在几个甄家小辈的搀扶进入贤正堂。

厅堂之中——

众人落座,雅雀无声,一时间,气氛甚至有些诡异。

此刻,除却甄家的男丁,女卷也都聚在厅堂之中,脸上神情多是见着失魂落魄,目光期冀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静待其言。

贾珩放下茶盅,神色和缓几分,说道:「圣上之意,甄世伯也知晓了,甄家族人进入诏狱,交待体仁院贪腐情状,其中有些涉及隆治年间南巡的,甄家这些年中饱私囊的,公是公,私是私,帐簿上都要分清,我会如实奏禀于上,但如果隐瞒不报,抗拒圣上垂询,我同样会禀告于上,那时候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他不想因为先前的举动给了甄家一种错觉,觉得他对甄家可以网开一面。

甄应嘉面色变了变,叹了一口气,道:「子玉,我甄家家风不严,实有负圣恩。」

这时,甄璘媳妇儿杨氏忽而开口说道:「珩哥儿,你怎麽也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就不能出言求情?」

贾珩看了一眼甄璘媳妇儿,面色冷了几分,说道:「现在圣旨既下,谁来求情也都没有用。」

甄璘媳妇儿还想多说,却被甄韶冷冷瞪了一眼,心头难免一惧,到了嘴边儿的话又被憋了回去。

甄璘这时也拉过杨氏的胳膊,以目示意。

甄应嘉叹了一口气,道:「子玉,甄家落得如此田地,也属咎由自取,请罪的奏疏已经递到京城了。」

在这个时候,正是求人的时候,不好再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世伯到了诏狱,也不要心存侥幸,可将昔年三大织造局的亏空之事都录于口供,坦白交待,还能向圣上乞恩,如是推诿罪责,圣上震怒之后,再想从轻发落,就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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