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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江湖就是臭水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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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江湖就是臭水沟

鄱阳湖蕴自长江,位于江右,相距应天近五百里,占地宽广,近三千平方公里,自岸看去,水天一色,乃大离境内仅次于青海的第二大湖,也唤彭泽。

值得一提的是,鄱阳湖西南不足三百里,便是曾经的大离第一江湖宗门武功山,至于为什麽是曾经江右本地的江湖人皆对此忌讳莫深。

鄱阳湖水产丰富,交通上更是连接天南海北的水路,可谓江右中心,武功山自是上心,这地方说是道门后院都毫不为过。

湖岸周边近乎相隔几十里便修有道观,方圆百里近乎人人信道。

以赵无眠目前和武功山的关系,来鄱阳湖,说是登门踢馆都毫不为过。

可近些日子,天子毋庸置疑的亲军楚地水师渡江而来,驻扎在鄱阳湖岸,领着江右水军于附近时常练兵,威势赫赫,让江右江湖一时之间风声鹤,安分不少。

武功山自知这是赵无眠猜出了他们在避世鞘上的布置,这才派兵敲打,若是他们但凡敢有一丝不安分的举动,给了朝廷出兵由头,估摸六月份楚地水师就得横兵山前。

因此武功山近些日子也是低调,枪魁跑来自家后院向赵无眠宣战,他们怎麽说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当个公证。

可武功山却跟死人似的躺在江右屁都不放,任由枪魁与赵无眠进进出出。

甚至连归一归元这两大主心骨都不见踪迹,至今未曾在江湖露面,不知在何处。

显然,他们也担心赵无眠此次前来是为找茬踢馆,打算以不变应万变这已经算是一定程度的服软。

武功山有过不少前身,大部分随着王朝兴替改名换姓,随波逐流,近百年来是武功山,或许再过百年又因什麽意外跑去锺南山另起炉灶。

但它身为道门的本质不会变,细细追究,也得有千年历史,底蕴深厚,地位超然,若师出无名朝廷就贸然兴兵。

武功山全宗上下弟子兴许会死,可道门不灭,星火不坠,坏的只会是洛朝烟的市井威望。

两败俱伤。

「话虽如此,能活着谁他娘想死,当乌龟就当乌龟,一直钻牛角尖儿,算什麽道门中人?你以为你是无极天弟子啊?那麽轴作甚?」

正午时分武功山内云雾缭绕,清幽雅致,曾作为使者去京师的归山道士斜躺在山腰老树的树干上,口灿莲花几句便捏着酒葫芦灌口酒,吐出口酒气。

「嘶!听澜庄的酒真是江湖一绝——

玄流小道士自从当初京师万国宴又被岚恶狠狼打击一次后,倒是不见多少失落,依旧蓄着胡须,不修边幅,道袍凌乱,好似江湖浪子。

他靠着树干,坐在草地,手里也捏着酒葫芦,望着山下云雾,老树枝叶随着山风轻轻摇曳,落叶似雨。

他轻叹一口气,道:

「倒不是轴不轴的事未见赵无眠前,我自为元魁,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自认所行皆对得起一个侠字,只是当初太原得见后,总觉得越来越茫然我知道他乃侠义之土,可我们武功山莫非就不是正道?怎滴落至于仿佛你死我活的境地。」

「江湖水深,非三言两语能说清,你茫然,只能说你还在求道,继续苦恼慢慢悟就是了。」归山老道随意摆手,道:

「哪有什么正道邪道,都是江湖人,谁也不配说谁,长江水清,黄河水浊,你以为江湖是长江与黄河,但实则都只是臭水沟罢了难道我们武功山就没做过苟且之事?难道太玄宫幻真阁就没做过侠义之举?

你可知莫惊雪于景正十二年在江右游历,目睹一亡命徒于庐山镇灭门一户人家,单剩一少年,他收那少年三文钱,手刃亡命徒,事了拂衣去,连名字都没留。」

玄流证道:「他曾是我武功山弟子,当年为何叛出宗门?」

归山沉默片刻,摇着酒壶酒液,眺望山下,轻声道:

「这谁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说看,归山摇摇头,又笑了声,

「当年莫惊雪习武天资之高,被誉为中原江湖唯一一位能在巅峰期比肩乌达木的武人如今他未至巅峰,江湖第一的名头便被年纪轻轻的萧远暮经由老枪魁之战采了去,如今赵无眠又横空出世,独诛佟从道哎,大争之世,大争之世呦!」

「」-枪魁浪子回头,当年靠着一杆血麟枪近乎盯着十武魁揍,虽然当初不是师父对手,却也算打服江湖,统一南北枪法,实力怕是比老枪魁有过之而无不及,赵无眠虽独诛佟从道,但江湖上估摸也没人认为他能比肩萧远暮·-师叔以为如何?」

归山眉梢淡淡一挑,也不喝酒了,认真琢磨了下,才道:「赵无眠若败,顺风之际横遭此祸,成枪魁踏脚石,如若一不振,这辈子就完了,武道再难有存进,若胜———.」

归山顿了顿,似是心有馀悸,道:「便直逼『仙人之下」季应时,便是乌达木恐怕不可能是他巅峰期的对手。」

玄流错,「不至于吧——

归山摩着酒壶,后是摇头失笑,「的确不至于,要赶上季应时,还是太难了——」

两人言谈间,耳边却忽听一声。

「你师侄是问他与本座厮杀,胜算几何—你避重就轻扯什麽季伯长季伯短的干甚?」

嗓音清俊之馀带着些许不耐烦,只此一言便可听出来者桀骜不羁的性子,可话语间那股身为枪客的霸道气势却压下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只留那让人心头一沉的压迫感。

方才指点江山的老道士被吓了一个激灵,直接自树上栽倒落地,摔了个屁股朝上狗啃屎。

错抬眼,只见一身着黑袍,身材顾长的江湖客围着漆黑披风,戴着斗笠,居高临下俯视着归山,斗笠下面庞好似钢浇铁铸,让归山骤然绷紧心弦。

「陈期远!?你,你怎麽上山的?」归山惊声道。

玄流身为武人的本能反应让他骤然起身,下意识按着腰间剑柄,躬身如虎,蓄势待发陈期远并未带枪,随手拢了下随着山风不断股荡的披风,随口道:

「鄱阳湖一战,事关枪魁牌匾,按理说朝廷那边儿会来人以示公证,只是赵无眠估计没想要本座这牌匾,朝廷无人」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他可以不要,但本座不能不给朝廷那边,本座只认识一个晋王,他死了只能从江湖这儿寻一德高望重之辈,此乃江右,不找你们武功山还能找谁?」

玄流年轻气盛,虽心惊于枪魁的实力,但面上根本不带怕的,当即冷声道。

「所以你就摸上我们武功山!?宗门禁地,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是又如何?」

枪魁陈期远稍显不耐烦随意摆手,「三脚猫功夫就别丢人现眼了,本座明着上山拜访,谁敢拦我?但归一归元都不在,也不知死哪儿去了,按辈分,只能找你归山了」

走。」

说着,陈期远骤然探手,虽未带兵刃,但漫天落叶还是随之猛荡,老树粗壮枝叶猝然光秃一片。

归山瞧这骇人阵仗,恍惚间还以为自己面对的不是枪魁而是拳魁。

归山资历很高,乃归一归元的师弟,归守的师兄,但习武天赋平平,别说归一归元,

便是归守都远远不如,根本无力招架,直接被陈期远拎小鸡似的提起来。

倒是和当初普地时赵无眠的境遇有几分相像,可惜归山显然不会有苍花娘娘来搭救。

「放人!」

呛铛玄流心头暴怒,骤然拔剑,剑光扫过漫天落叶,于极近距离下直逼陈期远小臂。

可玄流只觉眼前黑影闪过,不见如何他便腰腹一痛,向后倒飞,砸断老树树干又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瘫倒在地。

嗡嗡他的佩剑在空中旋出一道半弧,倒插在面前,剑身不断震颤,寒光闪闪。

「咳咳一—」玄流不住咳嗽,惊悚抬眼,陈期远早已提着归山一跃下山,嗓音遥遥传来。

「本座只是寻他做个公证,又不会害他,且放宽心一陈期远的嗓音回荡在山间,传于云雾。

玄流望着颤鸣佩剑,心头忽的升起一个念头。

怎麽每次他一和赵无眠的事沾上关系就免不得挨一顿胖揍啊?这都几次了?他尼玛都窝在山上了还能被找上门打.·

归山自知山中无老虎,枪魁称大王的道理,很是温顺并未妄动,劲风撕裂,衣襟晃动,陈期远手提一人自山跃下,好似临虚御风,却依旧如履平地。

他并未惊慌,侧眼看向陈期远,陈期远眉梢不知为何紧紧起,出神想着什麽。

待落下山来,站在林间,陈期远忽的道:

「本座叫赵无眠来鄱阳湖,一来,是为在家父身死之地好生折他,也算奠一次家父泉下之灵.」

归山暗道杀你爹的人是萧远暮,你折赵无眠的威风算什麽事儿—总不至于赵无眠真与萧远暮关系不浅吧?陈期远貌似知道点什麽?

也是,赵无眠会挽月弦,怎麽可能和萧远暮没关系,至今没被捅出来,只是朝廷在压,加之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他眉梢紧,「枪魁来鄱阳湖,另有所求?」

陈期远抬手弹去落在肩上一片落叶,

「家父生前苦寻错金博山炉,在鄱阳湖一带找到了什麽线索,才与萧远暮起了冲突,

殒命于此—-错金博山炉是辰国国宝,萧远暮珍之若重,本座对九钟没兴趣,却对惹萧远暮不快心驰神往。」

归山心想你找九锺就找九锺,扯什麽萧远暮不萧远暮的作甚。

不过他对陈期远的性子有所了解,这家伙今天身上揣了千两银票,隔天丢了都毫不在意,若说寻错金博山炉只为恶心恶心萧远暮,那的确是陈期远会做的事。

陈期远侧眼看向归山,「景正十二年,你是武功山在鄱阳湖一带的分舵舱主-你是不是知道点当初什麽事?」

归山心头微跳,「贫道这武功,怎麽可能插手老枪魁与萧远暮当年的事———」

陈期远冷眼看他。

归山沉默片刻,继而才低声道:「枪魁真想要错金博山炉?」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三岁稚童都明白的道理。

赵无眠,萧远暮皆与武功山有梁子,陈期远和萧远暮又有杀父血仇,完全有立场成为武功山的天然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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