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暴怒的迪斯雷利(1 / 2)
第374章 暴怒的迪斯雷利
「你就是一个懦夫,胆小鬼,你配不上犹太民族!」
「喔,迪斯雷利先生,你的说法我照单全收。???? ?????υ??.?????? ????而且您确实要比我高尚的多,一个尊敬的托利党议员,一个骨子里的盎格鲁-撒克逊人,身上流淌着高贵的不列颠蓝血。只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大部分人的血脉都是从物质上继承,而您反倒像是从精神上被提纯。」
大仲马望着被捆在两把椅子上隔空对骂的迪斯雷利和海涅,一向乐观豪迈的法国胖子也禁不住觉得头疼。
他冲着亚瑟问道:「要不咱们再把他们的嘴堵上?埃尔德的袜子还有吗?」
亚瑟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淡定的喝着茶:「亚历山大,我向来不主张把自己吃过的苦头也让别人吃一遍。」
大仲马一听到这话,登时想起了那天在剧院的遭遇,他忍不住反讽道:「想不到,我们的黑斯廷斯警司还有如此人道的一面呢!」
「当然。」对于大仲马的赞扬,亚瑟照单全收:「我们苏格兰场的警察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你可以好好看看《大都会警察法》,不列颠应该是目前世界上对警察限制最多的国家了。」
「对对,没错,你们甚至连管制非法出版物的权力都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们是真的没有。」
大仲马的话刚说完,便听见迪斯雷利那头咆哮:「我敢站在议会上当着所有议员的面光荣的宣布我的犹太血统,历数犹太民族的辉煌过往。你呢,你敢做这样的事吗?」
「有什麽不敢的!」
「伱敢?」
海涅不屑道:「你要是不相信,你明天和我一起去一趟威斯敏斯特宫。」
一旁的亚瑟和大仲马听到这话,纷纷掏出手帕遮住嘴止不住的咳嗽。
而迪斯雷利则已经气的头顶生烟了:「为什麽要在威斯敏斯特?你难道不敢在普鲁士做这种事吗?」
海涅一本正经的回道:「我又不傻。我如果那麽干,警察会把我抓起来的。普鲁士国内想把我送进班房的人不在少数,我可不能这麽轻易的就顺遂他们的心愿了。」
迪斯雷利听到这话,胸口一阵猛烈地起伏。
从前,大伙儿总是叫他自恋狂,迪斯雷利先生也承认自己有时候会自信到略显轻浮的程度。但是今天,他终于找出了一个比他更自恋的家伙,更糟糕的是,对方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麽地方做错了。
想到这里,迪斯雷利突然明白了大伙儿为什麽经常说——法国人主宰陆地,英国人占领海洋,而德意志人则统治着空中的王国。
正如德意志的思想家们总是满足于思想里丶梦里的自由,而完全不觉得这是德国人的缺陷。
海涅这个德裔犹太人虽然不满足于梦里的自由,但是他却满足于梦里那个已经成为了无畏战士的自己。
总而言之,这个已经三十出头的家伙有点自我意识过剩。
如果换用塔列朗的话来说,一般人如果到了三十岁还这样就已经没救了。
不过海涅还有救的原因便在于,当他发现自己还没有获得一份稳定但又高薪的工作时,他还是愿意暂时性的弯一下腰的,就像他面对德意志大出版商科达的时候那样。
亚瑟对海涅接连不断的发炮也有些受不了了,他趁着迪斯雷利陷入思考的片刻安宁开口道:「海因里希,我可以理解你的理想和抱负。但是,考虑到目前伦敦的局势变化,我们也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你的《旅行素描》第二部《北海集》转为地下出版。正好今天你也在这里,所以我们打算听听你的意见。」
「地下出版?」海涅一听到这话,登时忍不住追问道:「为什麽?」
海涅的作品审查工作一直是由大仲马负责的,法国胖子开口给他解释道:「海因里希,或许是过得时间太久了,以致于你都忘了自己在《北海集》里写了什麽。」
他返回编辑室里翻出海涅的稿件随便摘了一段朗诵道:「人们只要没有吃喝,便会情不自禁的用手指击鼓,弹奏出《红色断头台进行曲》来。那时候,贵族们又会被拉去吊在路灯杆子上。」
海涅皱着眉头问道:「这段有什麽不妥吗?我说的可都是德意志的贵族。」
亚瑟回道:「抱歉,海因里希,虽然你这段描写确实很生动。但是,我们的国王也是来自德意志的。而且我们的王子大多娶的也是来自德意志各邦国的公主。」
「喔!」海涅听到这话,略带嘲讽的回道:「我差点把这个事给忘了。毕竟德意志可是世界最大的君主繁殖场,以他们的配种速度,我甚至觉得以后南美各国的总统和国王也能娶上德意志公主。如果按照不列颠的商业思维做事,倘若南美各国决定一口气迎娶六个,那第七个我们就免费奉送。」
丁尼生听到这话,只是咳嗽了一声,小心提醒道:「算是我拜托您了,海涅先生。如果你是站在大街上这麽胡说的话,警察就得请你去喝茶了。」
海涅瞅了一眼亚瑟,又瞧了一眼他面前的茶壶和自己身上的绳子,耸着肩膀回了句:「我这不是正喝着呢吗?」
亚瑟从大仲马手中接过稿件,随手翻到做了记号的一页:「当然,如果你只是说那些的话,《英国佬》接受法庭传唤的时候,还可以用你刚刚提到的说辞推脱。但是,这一段可就有点严重了。」
亚瑟将稿件展示在海涅的面前,只见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
在汉诺瓦这个国家不见别的,只见家谱树,树上拴着马儿,到处尽是树木,因而全国昏暗朦胧,虽有马匹无数,国家却裹足不前。这些地方的贵族十分倨傲,但我不怪他们,因为他们从未受到过良好的教育。如果汉诺瓦的少年贵族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可以免去不少怨言。
但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爷必有其孙,这里的老老少少同样荒唐地认为,仿佛他们尽是世上的鲜花,而其他人则只是一片野草。老老少少尽干同样的蠢事,都希图以祖上的丰功伟绩来掩盖自己的微不足道。
至于那些贵为君王的蠢材,只要把他们迷惑人的假面揭去,就可以发现他们其实并不比他们的臣下高明到哪里去。而法国大革命的好处便在于,为德意志结束了许多小邦国君王的专制统治,这对四分五裂的德意志绝对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善事。
一想到我们的德意志人曾经要养活这麽多不止无用反倒有害的虫豸,哪怕今天可能是德意志一年中最炎热的一天,也让我感到不寒而栗。对不起,我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请容许我在这里停笔,因为我得先打个喷嚏……
阿嚏!
亚瑟将那篇稿子放下,认真的询问道:「海因里希,你难道不知道汉诺瓦的国王同不列颠的国王是同一个人吗?」
「知道啊!」
「那你怎麽能把实话给说了呢?」
海涅皱着眉头,他先是瞧了眼难为情的大仲马,随后又瞧了眼局促不安的丁尼生,最后又把目光落到了亚瑟的脸上,不确定的回道:「我还以为不列颠是可以说实话的。」
亚瑟点头道:「不列颠当然是可以说实话的。」
大仲马紧跟着补了句:「但只能说一点点,你得给我们留出一点空间。」
「亚历山大,虽然你说得对,但是你也别打岔。」
亚瑟扭过头向海涅重新强调道:「不列颠可以说实话,但是我们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最近《英国佬》的作者里,想说实话的实在是太多了!」
大仲马挠了挠侧脸道:「总得来说就是这样。海因里希,我们最近的名额有点不够用了。如果你不介意排期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在主刊出版。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关于国王的那段我会做一定的删改。」
岂料迪斯雷利听了这话,惊得赶忙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什麽?你们要出版这种玩意儿!你们这帮家伙是生怕帕麦斯顿拿不到反制我的理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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