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总是不肯乖乖听姐姐的话」(1 / 2)
第22章 「你总是不肯乖乖听姐姐的话」
孔银莲将前队友的尸体收拾一下,放进漆黑色的大塑胶袋中,随后站在原地,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其实还有另外一具死掉的实验体,就存放在这栋楼里。本来是想趁早处理掉的,不过那时的时机不太凑巧,所以就推迟到今天了。」
安知真将书本和实验册都带上,准备离开天台。
跟在后面的孔银莲默默点头。
在两人离开之前,女人似乎想起了某件事,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对她说道:
「你很幸运,拥有着我所需要的资质。你的咒禁是某种『蛊术』吗?能力还算全面,只是上限太低,潜力受限,按照『甲乙丙丁』的分级方法,恐怕只有『乙等』吧?不过,在受到《天魁权首》的影响后,你能变得更强。」
孔银莲猛地抬起头,惊讶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个咒禁师若是想要得到更强大咒禁,只能倚靠机缘巧合丶拼搏努力,牺牲什麽来换来什麽。
但她的意思,显然没有让自己更换咒禁的意思,而是让「原本的咒禁」变得更强。
真的能做到吗,这种违反常理的事——
……不,如果是这位大人,的确做得到。
她能将一个人的精神和人格碾碎后再全面重塑,神通广大完全超乎了孔银莲对「咒禁」一道的认知,对这种人而言,打破不同等级咒禁间的藩篱绝非难事。
「以及,我身边正好缺帮手。要是再晚上一段时间,你就没有机会为我工作,这是你遇见的第二个幸运。」
「……是。」
孔银莲恭敬地低头。
在自身灵魂都受到对方完全操纵的情况下,还能以利益诱惑……
虽然对方的目的无非是让自己心甘情愿为己工作,而不是觉得无力反抗而选择摆烂,但能跟上这样一位神秘强大的老板,似乎不算是最坏的事——
暂时来讲是这样,她心想。
因为直到这一刻为止,孔银莲的心灵深处,仍然没有放弃逃走或是反抗的打算。
「然后,还有一件事。」
女人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孔银莲此时的表情,她嘴角的弧度又微微上扬了一点
「请您尽管吩咐。」
安知真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令人如沐春风。
「虽然你已经是我的下属了,过去之事理应一笔揭过,但这是对我而言,你毕竟曾是冬生的敌人,对吧?他还说过要杀了你,轻飘飘放过的话,事后被他知道了,肯定会被抱怨的。」
她的视线在孔银莲的身上逡巡。
「所以,我决定给予你惩罚……不过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显得我公平呢?真让人苦恼。」
黑发女人用手点着下巴,若有所思。
孔银莲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口:
「您……还需要在意他的看法吗?他只不过是你的情人,呃……」
她先前就有这种认知。只不过,那时候的孔银莲觉得是身为咒禁师的岑冬生在养着那位安医生;但现在看来,二者的关系恐怕是颠倒过来的。
仔细想想,他们两人那段时间虽然一直呆在一起,但她却光见着男方的战斗,安知真一直没出手,甚至被人用刀架着脖子的时候,都能装作是柔弱无力的普通姑娘。
以至于到她为了禁物再度回到小康楼之前,都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才是罪魁祸首……
感觉完全被误导了,明明拥有如此可怕的能力,却还是让自己的下属拼命,真是心思深沉。孔银莲这会儿一想到这里,还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正因为这句话并不带有恶意,发自真心,所以并未触发《天魁权首》所带来的影响。
孔银莲确实不理解两人间的关系,不知道安知真尚未在岑冬生面前暴露过真实的一面。
但在听到这句话后,安知真脸上的笑意却变得更加分明,淡淡的笑意像风中摇曳的水莲那般荡漾开来。
「嗯,决定了。」她说,「你说的话实在不太中听,把我和冬生的关系理解得如此龌龊和廉价,真讨厌。作为惩罚,你以后就一辈子当个哑巴好了。」
黑发女人语气轻快,随手将本来属于对方的匕首丢还给她。
「自己解决吧。」
孔银莲的脸色苍白,僵在了原地。
这是……毫无疑问,就是她曾经用来威胁安知真的那把短刀。
孔银莲的动作颤颤巍巍,将匕首捡起,同时身不由己地吐出舌头,伸出一只手紧紧扯着一边,刀尖慢慢朝着舌尖靠近。
她无法反抗安知真的命令。
冷汗涔涔流淌,背上衣料打湿一片,大脑一片混乱,只能眼睁睁看着锋利的刃尖朝着柔软的舌头靠近,她的舌尖甚至已经能尝到那一丝冰冷金属的味道。
只听到有人叹了口气。
「等一下。」
孔银莲自残的动作到一半又落下,而她的心尚未跟着手一起落下,就听到安知真继续说道:
「孔小姐,我说你啊,是不是对自己太宽容了?我是让你变成哑巴,谁和你说是把舌头切掉。给我认真点思考啊。」
安知真把手放在喉咙上,笑眯眯地比了个下切的手势。
「——把脖子切开,再把里面的声带割掉,这才是把自己变成哑巴的正确做法吧?放心,有我在。只要找准位置,不会死的。」
孔银莲觉得自己的眼睫毛都像是有千斤重,额头滴落的汗水不断往下坠,唯有手的动作坚定不移,
安知真的嗓音听上去和她的人一样美好,清澈又不失成熟,然而此刻在孔银莲耳中听来,就像是恶……恶……的低语。
e mo。
她根本想不起这个词语,
脑子里和安知真有关的所有污蔑,恶意,攻击的话语,全都被挖掉了。
对孔银莲而言,她就像听到了皇帝的纶音丶神明的话语……这可能是最悲哀的事了,明明被扭曲了意志,却连仇恨都做不到,只能甘之如饴地服从。
女人的手臂颤抖着,将刀放到喉咙边上。
……
如安知真自己所言,她需要的「拥有资质」的人,是在直面《天魁权首》后,依然能重新捡回自我的人;这本身意味着这类人的心智异于常人。
这种做法让她轻易便能从人群中挑选出意志强大者,这些人会在她的能力帮助下自然前途一片光明;但反过来说,想要真正让他们为己所用,亦需要费点心思。
虽然对于安知真而言,这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一双深不见底的深黑瞳孔中,仿佛能清晰地映照出对方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
「咚咚咚。」
——直到敲门声响起。
这双眼睛眨了眨,随后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通往天台的门只有一扇。现在,它被人敲响了。
「知真姐,你在天台上?」
门对面传来的声音有些模糊,听上去有种大病未愈的虚弱感。
「我在。」
安知真回答道
「你没事吧?」
「……为什麽这麽问?」
「我刚才注意到,好像有某种咒禁正在发动……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放心,我没事。」
安知真走过去,将门打开。
几层阶梯下方,岑冬生靠在楼道一旁的墙壁上,有些担忧地仰头看着她。
「真的没事?」
「真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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