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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一动不动,眼神都未移半分,“末将只认军令。”

“军令?”不是君命。

明德帝玩味片刻,转身的刹那,风将他肩上担着的薄袍吹落。

顺喜三步并作两步滑跪到地上,堪堪捞住,让其不至于掉到地上,随即抱着袍子请罪:“奴婢该死!”

“这有什么该死不死的?”明德帝叫他起来,“风要将它吹落,我任由它被吹落,如此而已。”

顺喜一愣,继而发自内心地喜悦道:“陛下又精进了。”

明德帝示意他将那件道袍收回去,回头对顾横之说:“也罢,你爹比你分得清,回南疆之后,好好听你爹的命令。话尽于此,你且退下,此后未得朕召见,不可入应天门。”

顾横之不肯起来,仰头道:“陛下!”

明德帝沉声道:“先前你不肯低头,此时却又来相求。朕视阿朝如亲生,不忍直接拒绝她的请求。但是你,错非看在你顾氏的面上,朕绝不会对你多半分容忍。你自己好生掂量着。”

顾横之叩头道:“求陛下开恩!”

“够了。”他的求情却给明德帝添了一把怒火,指着他道:“朕先前说轻了,你身为南方军将领,合该早些回南疆。朕不想过年还看到你,走时也不必来辞行了。”

顺喜也收敛了面上笑意,上前道:“少将军,请吧。”

顾横之不得法,向皇帝重重地叩了一个头,行礼告退。

顺喜盯着他出去,回头见皇帝闭着眼揉太阳穴,急忙伺候着坐下,一边细声细语地说:“万岁爷别动气,郡主和少将军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为情爱痴了一些,不是什么很坏的毛病。”

“你还觉着这俩人做得好是吧?”明德帝挥开他。

他又凑上去,笑道:“哎哟您这就冤枉奴婢了。奴婢只是觉着,要是冷冰冰的什么都不爱,什么都不要,铁石心肠五毒不侵,那才真不像个年轻人呢。”

明德帝哼笑一声,重头静坐,神色意味不明。

顺喜退开几步,侍立不动,才徐徐呼出一口浊气。

殿宇上方的日头已往西斜,风吹雪花开,斗拱下铜铃轻响。

贺今行听见比铃声更轻的脚步,抬眼看去,果然见顾横之独自走出来。

“天晚了。”青年向他伸出手,“一起回去?”

他顿时明白情况并不好,却不知在此时此刻说什么才能回应。他的本能替他做选择,在他组织好语言之前,就已经抓住了对方的手。但腿脚终归冻得僵硬,酝酿了一会儿,才借力站起来。

“别急着动,先缓一缓。”顾横之轻声说,一手撑着他,一手将他兜帽里盛的雪花翻落。

他感觉到身体在回暖,力气也在汇聚,就向守门的内侍说:“劳公公代为禀报陛下,灵朝,明日再来。”

顾横之闻言,犹豫片刻,实话实说:“我明日不能来。”

“没关系呀,我们现在可以一起出去。”贺今行微笑道。他又想,既然自己现在是贺灵朝,那拽着对方走应该是正常的表现吧?

于是两人谁都没有放手,直到一起跨出抱朴殿的宫门,各自接过宫人送来的伞。

油纸撑圆,成两朵挨在一起的伞花,很快被大雪遮掩。

今日休沐,裴明悯特意挪出了时间,带着许多的问题去至诚寺。

到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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