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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好好反省!”

狱吏们便要将晏尘水架走,他不肯就范,拼命挣扎,“下官不知哪句话说错了,犯了什么罪,竟然要被监禁?大宣律里又有哪一条哪一项写着,做了高官就不受法律管束,被状告也能当作无事发生,哪怕有证据也不予立案不进行调查?”

而后朝左右拖他的狱吏吼:“放开我!我看你们才昏了头,连基本的律法都不顾了吗?”

“好啊,原来你是想状告本官。”贺鸿锦嗤笑一声,“好,好,你俩把他放开。”

狱吏们应声将人放开,退到一边。

贺鸿锦面无表情:“你要拿律法说话,好,那本官就拿律法跟你掰扯。按大宣律,越级上告,杖三十。你身为刑部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要我判,那本官就先判你杖六十,你认不认?”

旁侍边郎一听,赶忙凑近压着声音说:“大人,六十会不会太多了?晏尘水刚从昌县回来,报了工伤的。”

好几个刑狱司的官吏也纷纷说道:“是啊堂官,晏头儿他先前办案受了伤,还没好全。”

“闭嘴!”贺鸿锦斥退求情的众人,直指堂下,“晏尘水,本官可有引错条例判错罚?

晏尘水揉着肩膀,挺直脊背答:“没有。”

“好。”贺鸿锦一甩官袍大袖,“来人,行刑!”

在公堂做事的一班衙役们抬出刑凳,放于庭中央;另有两个衙役手执长板,立于长凳两边。

晏尘水摘下官帽,脱掉官袍,直接趴到凳上。刑杖如雨落下,他双臂交叠撑在凳上,在心里记着数;咬紧牙关,没有一个字儿求饶。

五杖下去,司务厅的曹主事忽然说:“不对,这板子好似比平常轻一些?”

“都没吃饭么,给我使劲儿打!”贺鸿锦负手道:“你们其他人也都给我好好地看着,镇日里别想着歪门邪道,把功夫都用到正事上。再有后例,本官必如此次严惩不贷!”

行刑的两个衙役本顾忌着晏尘水职衔比他们高,又有个左都御史的爹,没有下重手。但被点破之后,堂官发令,就不得不加大力气,每一杖都又重又实。

挨到二十杖,晏尘水背脊便被打得皮开肉绽,后背衣裳被鲜血染红;再五杖,他突然双臂一滑,前胸一下贴到凳上,旧伤撕裂,氤红前襟。

衙役察觉到他状况不好,动作慢下来,扭头去觑堂官脸色。

贺鸿锦板着脸:“本官没叫停。”

便又是三杖下去。

衙门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很快响起一道极其洪亮的声音,“住手!”

同样一身绯红官袍的晏永贞拨开挡在他面前的刑部官吏,面色如罩冰霜,大步流星走到晏尘水身边,眼睛盯的却是堂上人,“贺大人,不知犬子犯了什么罪,招得您下如此重刑?”

紧随而来的门房耸肩拱手讨饶,“堂官恕罪,小的两个实在拦不住晏大人。”

“晏御史。”贺鸿锦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丢人的玩意儿下去,说:“不是我故意下重刑,而是你儿子要越级状告本官,本官不得不依律惩处他。”

晏永贞低头,看见自己儿子上半身浑似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闭了闭眼,向堂上拱手道:“他不过一从五品员外郎,不经御史台,不走通政司,如何能告成你?玩笑罢了,贺大人勿要当真。”

贺鸿锦顿了顿,“晏尘水,你爹说你只是玩笑,你可认同?”

“当然,”晏尘水抓着一条凳子腿,不顾胸前伤口费力撑起上半身,“不是!”

他啐出一口血沫,咬牙道:“继续,打完这六十杖,我要刑部立案。”

“晏辞!”晏永贞连名带姓喊他,疾声道:“你当真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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