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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长进!

当他还是孩子时,勉强还能称蠢萌,但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副神情样子。

世界上所有生物,都是笨得可爱,笨熊、笨猫、笨狗、笨兔子,只有人,只有一个成年人的愚蠢,不能忍受!

而这个人,竟然是天子,是皇帝,是九州的主宰,掌控万民的生死,仅仅因为这个蠢货投了一个好胎!

而这样的蠢货,在上下五千年里,要占一多半!

太难了,太难了我们,我们,居然在这么艰难的环境里,这么蠢的蠢货手底下,一代代求生,活下来的?

荀柔控制住了,他神志清醒,所以即使想喝骂、嚎啕痛哭,他还是紧闭住了嘴。

翩跹风姿之霞映,巍峨玉山之将倾。

年轻太尉被酒染得满面红霞,星眸灿烂,美则美矣,却令上前探看的刘辩,畏惧得连退两步。

先生,恨他么?

他已经许多年不曾见到先生真实情绪,无论他如何说,先生都态度恭敬,实则毫无反应,除了那一次……

刘辩有些慌张,从前,他听过许多话,有许多大臣向他进言,认为先生有不臣之心,可这些人心意并不真诚,王司徒认为先生并无反意,却又认为要应当限制先生,后来王司徒自尽,先生又立下重誓,他知道自己才能不足,于是决定将一切托付给先生。

然而,先生竟恨他么?

先生,要杀他么?

还是像、像霍光对昌邑王?

许多大臣都用霍光、王莽来比喻先生,令他对霍光废昌邑王,王莽废孺子婴的历史,知道得很多。

“太尉无礼!”侍立在侧的孔桂大声喝道。

“臣弟不胜酒力,醉后无状,还请陛下恕罪。”

荀彧在荀柔身旁跪下来。

跪地之时,他有意弄响荀柔的配剑,既为提醒天子,也为提醒史官,以免落下什么不佳的叙记。

他知道,即使注意到,堂弟也不会拔剑。

荀柔的确没有拔剑,失了支持,他往一旁偏了一步,又歪斜着站定,然后扶着胸口,做出欲呕之态。

“啊……”天子恍如梦中初醒,“不,没什么,先生并未有何失礼之处,尚书令不必如此。”

原来如此,先生只是醉了。

先生,的确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踏前一步。

刘辩松了一口气,“先生既醉了,便在殿中休息吧。”

“多谢陛下厚爱,只恐玷污宫殿,还请陛下允许我二人告退出宫。”荀彧跪拜道,“还请明日酒醒后,含光再来向陛下请罪。”

话说至此,再留未免显得不依不饶,刘辩只好点头答应,看着尚书令将先生扶将出去。

车驾一路通过重重宫门,荀柔扶着车壁,几番欲呕,探出车外,不过车驾行得快,到底没吐在宫里。

出了宫,换了自家马车,远离宫门,他才一松手,趴在车板上。

“含光?”荀彧关切俯身问。

荀柔冷汗津津的蜷躺在车上,无力的摇了摇头,“无事。”

酒,在看到刘辩目光惊骇退后的那一刻,就醒了。

可他知道,那时候不能醒。

“我醒了。”荀柔撑起身,向堂兄一笑,“还是自家马车舒适,若是软塌塌的锦缎,我都爬不起来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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