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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好。
那时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生完孩子后丈夫夜不归宿,成日看不到人影的时候?
婆婆万事不管,却有各种意见的时候?
父母说着家里的东西都是你的,却在儿子出生后再不提这种话的时候?
查出患有霍奇金淋巴瘤,恳求父母卖掉一套房子帮帮自己,却被拒绝的时候?
得知自己患癌,丈夫连夜贷款买了一套房子的时候?
为了治病到处借钱,受尽白眼的时候?
……
她自己也弄不清了。
只记得二十多岁的自己其实并不是个喜欢出去玩的人,总是公司家里两头跑。尤其是刚生完儿子舒宇涵的时候,上班的时候忙,下班了也忙,还要因为舒佳整日不着家跟他吵。
那段时间过得特别压抑,特别憋屈。
然后突然有一天她想开了。既然舒佳出去玩,那自己为什么不出去玩?
于是儿子才半岁,自己只要一到节假日就会带他出去玩。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舒佳一脸不自在地问她:“你现在怎么不管我了?”
唐哲宁冷笑着骂了一句贱蜡烛。
——贱蜡烛是当地的方言骂人,意思是犯贱。毕竟蜡烛么,不点不亮。
患病的那两年是最煎熬的。唐哲宁所在的公司是做船舶贸易的,虽然只是一家小公司,但待遇不错。她患病请长假,单位工资照付,福利待遇一次都没落下她。
要说唐哲宁最后悔的是什么,那就是买重疾险的保额时给儿子买了三十万的,给舒佳买了二十万的,却只给自己买了十万的。
也幸好有这份重疾险给自己顶了一下,加上手头有十万存款,否则唐哲宁那会是真扛不住。
后期的治疗费,大多是从堂姐那儿借的。堂姐嫁到了上海,在兄弟姐妹中条件是最好的。虽然她跟堂姐之间年龄相差得大,但两人处得一向好,她小时候一到暑假就会住到堂姐那儿。她才小学的时候,堂姐就舍得给她买七百多一双的耐克,那会生怕大伯骂,一直到她要回去的时候,堂姐才塞到她包里,还交代千万不要跟父母说这鞋多少钱。
要不是赶上疫情被封出不去,堂姐本来是想去医院给她陪护的。饶是这样,上海医院的号不好挂,专家医生也不好找,这些都是堂姐帮她奔波的。
治疗的周期大概是两年,但唐哲宁并不是一直待在医院的,往往是个把月去一次。那会因为疫情影响,拖到两个月甚至三个月再去也是有的。
头一年上海那边化疗三个疗程下来肿瘤只消除了三分之一,医生说这种化疗药虽然是最好的,但对她的效果似乎不太好,因为大多数病人三个疗程下来,往往肿瘤都消除得差不多了。医生的建议是继续用药,但唐哲宁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接受,而是转到省会城市的另一家在血液科领域很有名的医院。专家会诊下来,给她换了一种化疗药。
不同于上一次的脱发呕吐消瘦,这一次的化疗唐哲宁几乎没有感觉到什么痛苦。
然而同样三个疗程下去,肿瘤却依旧还是没完全消除,还剩些许。
医生却是不再建议化疗,说她用的药太多了,而化疗药的副作用是很大的,建议她改成放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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