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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脚跟,娘就带你回杜家常住,那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哩。
今日一来,荣姐儿发现,这跟她在牛家没什么分别。
楚韵见了怪不忍心的,天杀的封建社会,荣姐儿今年才七岁,放在她的世界,才刚上幼儿园大班。这么小的年纪,楚韵当时还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要糖吃呢。她想了一下,就过去挨着荣姐儿坐下了。
一个被冷落鄙夷的孩子,只要有人在她在孤立无援的时候跟她说说话,即便什么都不做,日后她想起童年往事,总也有点温情在。
她又是此间来客,脑子里多了些记得东西,说:“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大家都是知礼数的闺秀,你说得有理,她们自然服你。”
牛荣儿泪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她本来是看不上楚韵的。
她娘说了,楚韵是乡下丫头,挨得久了会沾上她的穷灰和土气。
楚韵皮肤黑了点瘦了点,但人不难看,叫荣儿说,这不比那些十二岁类大花卷似的妞儿好看?
牛荣儿就觉得娘说得不太对,只是还想着要做孝女而已,这时看楚韵给自己擦眼泪,又不跟着别人一起笑她。
牛荣儿彻底叛变了,小声说:“我是听我爹说的,那日我娘不在家,我爹守着我午觉,我亲耳听见他跟大管事说‘山东一直缺粮,你准备准备,咱们改明儿也驮着东西去一趟,要是那头真是灾年,你干脆先住下占位,差个人回来说一声,我就叫人把店里的货全捎过去,等开了大仓,就赶不上这趟风了。’”
听到是山东的事,更没人感兴趣了。横竖挨不着黄米胡同来。
唯有刚刚觉得些怪异的楚韵,听到这番话后心里一紧。
牛家在京城大大小小总共开了五间米铺子,宣武门外三间,内城两个繁华商业地两间。
楚韵跟着哥嫂住时,常看着柯氏以杜家亲戚的身份去牛家米铺杀价。
以她的了解,牛家铺子瞧着多,生活亦富足,在别的地界,比如她这辈子的乡下老家,牛员外是首富中的首富,在京里,顶天了也只能说是买卖兴隆的小生意人。
小生意人为了节约成本,习惯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像下乡收米这种事,牛荣儿的父亲牛大力就跑得很勤。
机灵的小生意人的消息往往最灵通!
她想,恐怕这次地震就是改头换面落到山东去了。
如果是这是真的,她并没有听到有人说山东地龙翻身的事啊,难不成是她记错了?
楚韵记性一向很好,尤其落到清朝,更是翻来覆去地把自己脑子里那点东西过了个遍。
她仔细想了想。
先不管那头出了什么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米价利润已经大到连牛家这样的京城小虾米都想要千里迢迢地倾巢出动。
这说明——山东形势非常不好。
一般不好是小事,非常不好是无事。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山东那边出了事,官员担不起这个责任,干脆一级一级地瞒下来了。
我的娘,这些人是猪精变的吧,怎么不瞧瞧你老主子是这么容易被瞒住的人吗?
楚韵想到这里,脸马上就白了,她是经历过蝗灾,死里逃生的人,那场面她只能说,——自己这辈子最恨这种贪官污吏!
等到这些人买果买布,她非驮着布车打上他们家门不可!
喜鹊的笑容也凝固了,——她是下人,可她不傻,人家可是真大官儿,拔根汗毛都能压垮杜家,要是以后有人说起某某日有个杜家,在家开宴揭山东官的短。
她想想就头皮发麻。
喜鹊很快出去了一趟,再过来时手上就拿了些骰子和牌,说要陪她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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