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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妃,而非第一时间冲上前保护裴琏,明婳便不会落单,更不会被阿什兰劫持。
说实话,那把长剑架在脖子的刹那,明婳心底有那么一瞬是怨怪天玑的。
可她也知?道?,她没办法怪天玑。
毕竟无论天玑,还?是天璇,她们俩真正的主?子,从始至终都是裴琏。
而她,只是主?子的夫人,生死关?头,自然要排在主?子的安危之后。
若今日守在她身边的是采月采雁,她俩定是寸步不离地护着?自己,而非去?护裴琏。
天玑是忠仆,只她忠的不是谢明婳。
压下心底那点难以言喻的情绪,明婳语气如常,问:“他情况如何?”
天玑垂眼道?:“血已经止住了,御医已以银针护住主?子心脉,只暗器深陷血肉里,还?需费些功夫取出。”
稍顿,又沉沉补了一句:“镖上浸了毒,主?子才会昏迷不醒。”
明婳闻言,疲惫的脑子一时有些发?怔。
待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脑中也浮现一些血肉模糊的画面,心口一阵发?沉,她嗓音发?涩道?:“知?道?了。”
说着?,便转过身。
天玑错愕,忍不住出声?:“夫人不进来看看?”
明婳脚步一顿。
看他吗?
可有什么好看的呢。
看到他躺在床上鲜血淋漓的痛苦模样,除了叫她心里更难受,还?有什么旁的作?用?
何况这会儿,她的心里乱的很。
外头诸般事宜有郑统领和李主?事处理,可她今夜遭受的冲击和濒临崩溃而变得一团糟乱的情绪,无人能帮,只能由她自己来捋。
“我不进去?了。”
明婳微微侧过脸,道?:“就坐在外间等吧。”
天玑看着?眼前身形娇小的太子妃,那张一贯笑意盈盈、天真无邪的脸庞,此刻却是一片苍 白淡漠。
而她身上那条鹅黄底子绣迎春花儿的襦裙,白日换上时,还?笑吟吟与她道?:“这颜色鲜嫩明丽,最?是应这盎然春日。”
她眼底也浮现笑意:“是,夫人肤色白,这颜色衬你。”
可现下,这条新裁的鹅黄襦裙,自颈间到后背是一片大红血迹,就连太子妃瓷白细腻的肌肤上也沾上血色……
宛如白壁染瑕。
天玑杀人无数,却是头一次觉着?鲜血这般刺眼。
太子妃这样的小娘子,该是天穹之上不染尘埃的皎洁明月,如何能沾上腥膻的血污?
都怪她。
“夫人,奴婢……”
“你不必说了。”
明婳看着?天玑颤动的眸光,道?:“我知?你职责所在,怪不得你。”
霎那间,天玑只觉心头被狠狠击了一拳。
她咬牙,单膝跪下:“是奴婢对不住夫人。”
“没什么对不住的。”
明婳垂下眼帘,掩住那份黯色:“你本就是临时派来照顾我的。”
倘若今日是采雁采月背主?,她定不会轻饶。
但天玑……
本就不是她的人,自也没有背主?一说。
“你起来吧。”明婳朝她笑了笑:“我实在有些累,没力气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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