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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妃叹道:“婳婳, 做人处世不能这样走极端,世上的人与?事哪里就是非黑即白的?”
“阿娘怎的又在讲大道理了。”
明婳捂住耳朵,腮帮微鼓:“我不管,您就是被他收买了,净帮着他说话了。”
肃王妃无奈,伸手拉了好几次,才将明婳的手拉了下来:“是,或许殿下不辞风雪在旁帮忙,是存了讨好的心思,但你想想,一来,我是长?辈,他是晚辈。二来,我是妇人,他是队伍里的年轻儿郎,于?情于?礼,他岂能像你一样安然坐在车内,无动于?衷?”
“撇去这些,他之所?以下车来,还有?很?大一缘由。”
肃王妃正了容色,认真道:“他在学。学着如何在这风雪天气里,看天象看植物辨方位,学着如何保护马匹、维养车架、如何化冻积雪、开辟道路,他还问了我好些北庭军中的情况……”
事实上,打从凌源县开始,肃王妃便注意到?裴琏的勤勉好学。
“你与?我每到?一处县城州府,游览名山大川,皆是抱着玩乐之心,他却时刻观察着当地的风土人情、吏治民生。”
二十岁的年轻太子犹如一棵挺拔的秀木,汲取着一切能为他所?用的阳光雨露,茁壮而锐意地生长?着——
长?成一棵能大庇天下百姓俱欢颜的繁茂树木。
作为大渊子民,肃王妃为国?家有?这样励精图治、心系百姓的储君而欢喜。
作为皇后旧友,她为李妩有?这样懂事上进的儿子而高兴。
但作为丈母娘.......
肃王妃深深叹了口气:“大抵人无完人,老天爷给了他一副聪明脑子和好皮囊,唯独没给他点开情窍,不然也不必大老远遭这些罪。”
明婳没想到?肃王妃竟观察的这么仔细,现下听她这么一说,好像的确如此。
不过这男人还真是可怕,没政务处理了,却也没让自个儿闲着——
一直这么卷,他都不会?累吗?
撇去这个插曲,之后一路因准备充足,倒再未出现过冻死马匹的事。
转眼又过了一月,车队总算进入北庭境内。
冬日?的北庭空旷辽阔,除了雪,还是雪,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茫茫的白。
与?裴琏同行的暗卫们虽也都是吃过苦的,但头?一回?来北庭,手足皆生出冻疮,还有?患上雪盲症的。
裴琏也不例外?,修长?手掌生出冻疮,红烂一片。
同桌吃饭时,明婳看着他的手都觉着痒,可他竟能忍着不去挠。
她心下暗叹,是个狠人。
夜里刚把这事与?肃王妃一提,肃王妃就拿出一瓶冻疮膏:“这是我特制的,仅此一瓶,你给他送去吧。”
明婳惊愕,抬手指了指自己:“我送?”
肃王妃斜她:“难不成这大晚上的,我去他房里送?”
明婳:“那就明天再给他,反正他那么能忍,也不差这么一晚。”
肃王妃:“你舍得?”
明婳偏过脸:“又不是我生冻疮,我有?什么不舍得。”
肃王妃哑然失笑。
若真的舍得,又怎会?在她面前提到?冻伤之事?
作为过来人,她也没拆穿小姑娘的那点小心思,只吩咐婢子春兰:“你给殿下送去,就说每日?早晚涂一遍,三日?冻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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