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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发现,无论什么时候,十八岁,还是二十六岁,只要他垂下头,撇开光鲜亮丽,自尊颜面,说得每句话都足够往她心口扎,就连类同的话锤打下来,她都不忍窒颤。
靳邵眼底冷光闪回,收拾情绪地往上仰了仰头,又垂下去,黎也闻到浅浅飘过来的烟草气味,这味道从他起身就开始弥散。
“你问我恨不恨你,恨你干什么?”
这么多年支撑他走过来的。
怎么可能只有恨。
靳邵慢条斯理地穿起衣服,她所见的创痕,一点一点盖得严丝合缝,就好像把他走过这些年,走到她身边的这些年,一层一层,在她面前遮掩彻底。
他往前面走,沿途捡起被他扒了一路的,她的衣服,这整个过程,包括回到床前,给她一件一件叠整好放在床尾,都没有抬眼直视过她,声嗓越压越低,越说越平静:“你往高处走,丢掉什么多余东西,包括我,都是合情合理的。”
他只是难过。
万一他真的就熬不过来,他想象不了。
他们之间的牵扯,所有的可能性,是不是都会停在那句“算了吧”,和那场操蛋的雨里。
……
又是这种感觉,寒冷,凄然,把人裹进玻璃罩里,压在醒不来的梦里,黎也闭上眼,脸埋进厚被里,一呼一吸变得慢且艰难。
她听见的声音飘得很远:“你也喝多了,都冷静冷静吧。”
接续脚步,开关门,重新安静下来,她依稀又听见玻璃轻颤,再挣出脸来时,那股浅淡的烟草味果然散空了。
身上还扒着黏腻,黎也想爬起来洗个澡,脑子又晕得厉害,撑持了会儿,习惯地连头都埋进被子里,再醒过来,是听见扰耳的烟火炮响,窗布帘亮着的已经不是自然光。
千家万户都亮着门前灯守岁,想起婶婶说的,这声响要嚷一夜,黎也睡眠浅,前两年住在公寓听胡同底下炮铳响不停,她失眠得吃药都没用,开着电脑快天亮才能躺下。睡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多亏了酒还是人。
她在床尾叠好的衣堆翻出兜里的手机,时间刚过零点,是走进淋浴间洗澡时才惊悟,这不是她的房间,胡乱冲完出去,开灯扫一圈只看见床头柜躺着两盒斜歪的酸奶。
这会儿意识才渐渐回脑子里,黎也套好衣服抓上手机往外走,走到玄关,一手拉房门,一手摁亮屏幕,几分钟前跳出来两条消息,她滑进去看,拉开了一点门缝,又合上了。
Stand by You:【店里有事,先回了。】
Stand by You:【房间续到明天中午。】
黎也:“……”
睡完就跑。
第70章
酒劲过后, 这晚黎也照旧失眠,她清醒感知到这场庆祝的花炮响到凌晨三点左右,辗转两个小时, 她就爬起来, 找值班前台退了房。
这个季节天亮得晚, 街道上路灯尚且亮着, 因为没打着车, 又蹲了快一个小时, 咳嗽着下火车转飞机,就感觉大事不妙, 反复的发烧让她几乎拖着半死不死的精神,回到公寓, 沾床就倒。
一觉醒来春节都过了,睡了一天一夜的真睡死,刚起来那会儿咽口水都疼喉咙,打开手机,考验网速的99+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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