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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就此告一段落,然风波并无止息,原本安王那边的人打算于年后上书,促请皇帝尽快立太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这本是写?在礼法里的规矩,眼看皇帝身?子一年不如一年,如不尽早稳固国本,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岂非重?现太宗朝时血流漂杵之祸?
偏偏在这关口,安王派系被扇了重重一掌,忙着请罪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冒进?
安王几次想到养心殿陈情都被皇帝近臣挡了回?来,着实委屈,他确实失察,可他真不是有心的啊!想他平日里战战兢兢,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可能故意纵容手下屠寨呢?
陈贵妃也病倒了,皇帝下令将宫中事务暂且交由胡贵妃打理,亦未亲去陈贵妃床前探视,只让太医延医问药即可,一时间,甘泉宫变得?门可罗雀。
与之相对,胡贵妃的住处却?热闹非凡,嫔妃们争相到昭阳殿里请安问好,俨然胡氏已成为内定的女主人——无论为?继后,或是未来储君之母,将来都将稳稳压过她们这些人。
比起大皇子的昏懦,二皇子无疑英明神武许多,面?对刺杀那样果决,又雷厉风行查明真相捍卫公道,颇有景德帝当年纵横捭阖之风范,若真要议储,舍他其谁?
反之,楚王静王这两家就显得?冷冷清清。齐恒倒罢了,虽然无功却?也无过,齐懋则被李凤娘拖累得?够呛,谁叫那女刺客是混在他媳妇的伴舞团里?说?他对这事毫不知情,谁都难以相信。
齐懋恨不得?赌咒发誓他是清白的,都是奸人要害他!但是吧,现在朝臣们的重?心都不在他身?上,本来也没考虑过让这风流成性的楚王当太子,谁管他冤不冤枉?
齐懋只好灰溜溜躲回?家中去,偃旗息鼓准备过年,惠妃也急得?嘴角起了燎泡,若非年下不宜张扬,万岁爷也没发话,真恨不得?让儿子把那刁妇给?休了,活脱脱一个?丧门星!
陈贵妃并未召人侍疾,因此徐宁也不必往宫中去,差人备了份礼就算了,当然,她给?两位贵妃的礼是一模一样的,并未因一个?得?势一个?失势显出偏颇来。并非她自命清高,只是懒得?学那起子小人见风使?舵,何况她心里明镜似的,将来登基的可是自家郎君,随便两家怎么争去,都是炮灰!
至于给?三妃的年礼自然循例稍减一等,温妃虽是她亲婆婆,徐宁明面?上也不好区别对待,只能私下孝敬。好在温妃明理,并不介意,且她这会儿顾不上此等小事:眼看胡贵妃要上位,温妃心里跟油煎似的,胡氏有多跋扈她皆看在眼里,真由着此人当上皇后或是吴王成了太子,往后还有她好日子过么?
碍于形势,温妃也不得?不随波逐流,日日到昭阳殿做小伏低去,为?了这个?,她也不愿徐宁进宫,被她瞧见多么丢脸!
徐宁觉得?这个?年还是挺清闲的,除了回?娘家小住几天,跟杜氏叙叙母女之情,此外便只剩下同妯娌们的应酬。
吴王风头正劲,吴王妃也跟着水涨船高,可她脸上却?没多少喜色,反而对徐宁叹道:“如今大嫂不大肯理我了。”
她跟安王妃两家本是旧识,还在闺中便时常鸿雁传书,出了名的手帕交,后来同嫁一对兄弟,感情更上一层楼,怕是亲姊妹都未必有她们这般亲厚。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安王妃的态度明显冷淡下来,非但不肯上门,连她送过去的鹿角参茸也都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吴王妃挺难过的,她知道嫂子疑心安王被吴王害了——是不是陷害,吴王妃也不好说?,她从来不问丈夫朝政上的事,可她相信大理寺的审判,那些个?官老?爷都没二话,可见还是安王自己的问题更大。
她也不能为?这个?疏远丈夫呀!
可你也不能拦着人家疏远你呀,徐宁心说?。很明显,安王妃是把夫家的利益置于自己之上的,其实原也不矛盾,寻常人尚且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进了皇室,自然要事事以天家利益为?先,哪怕为?了表明态度,她也得?跟吴王妃划清界限。
徐宁安慰道:“大嫂子只是心绪不佳罢了,你无须介怀,过阵子便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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