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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五条悟的声音飘飘忽忽的,好像还在做梦一样。“你说是她送下来的?”
他心里想怎么可能。妹妹究竟是有多害怕人群、多么害怕密闭空间——她上次坐电梯的时候,手指几乎要扣进自己的手臂里面。第一次看见夏油杰的时候哭了,第二次别人靠近她的时候,她跪在地上呕吐。
她自己怎么可能从那上面下来。
她怎么可能突然写信,她明明最害怕【姐姐大人】知道她是一个右手派不上用场的废人了。
他这种时候手上还拿着那个信封,非常希望面前的服务人员对他摇摇头,说“我记错了,您的妹妹根本就没有下来过。”
但服务人员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作为星级酒店的前台本来就具有记住客人脸的能力——而且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即便过上几十年也不会忘记的。
她点点头,肯定了五条悟的问题之后,又有些担心的说“不过那孩子看上去脸色很不好…出了很多的汗,也很苍白,把信给我之后就匆匆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需要我们为她请一位医生过来吗?”
五条悟这个时候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他手上没有什么力气,就算是这么轻的一封信也好像留不住,让它像羽毛一样被中央空调吹过来的风吹到地上。
他弯腰捡起,服务人员还在说什么,他都没有听。
他低着头随便说了一声谢谢,起身后匆匆离开,把她丢在原地。
他走到大堂的一个安静角落坐下来,慢慢打开那封信,读了起来。
“……”
五条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它从头看到尾的。
中途有几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用很诧异的眼神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落寞的坐在大堂一角。
绪方梨枝的信从头到尾都很潦草,换个人的话一定觉得自己被愚弄了,里面的措辞也说不上特别文雅——其中仅有的是真诚,几乎要把自己的身体完全打开,宛如躺在解剖台上面的死尸一样的真诚。
绪方梨枝在信里面第一次坦白了自己的事情。
她眼中的自己就是那样子,比别人更加孱弱,比别人更加无能为力。五条悟今天在房间里是怎么说绪方梨枝的,绪方梨枝心目中的自己就要比那还糟糕一百倍不止。
她第一次没对松崎玲王奈说自己是一个【在阳光洒满的庭院里散步,被仆人服侍的音乐家】而是很坦诚的告知了自己的现状,唯一一个没有说的只是她命不久矣的事实,不过她应该也是不想用这一点去博取同情心吧。
绪方梨枝什么都没有,但是唯独【同情心】,她如果想要的话装满一个房间都会有多。(【她生病了吗?】,前台的服务人员,之前大厅的职业女性,每个人都这么问。【真可怜】每个人都这么说)
但是这种同情心要来有什么用啊?
五条悟想。垂头丧气。
绪方梨枝真正需要的是温柔的对待。这点没人给过她。而就算是廉价的谁都做得到的同情心,他也没给过她。
信里面她说了自己的事情,但一句话都没提到原本她很想要,五条悟也为了这种【想要】在隔壁一个劲埋头努力的第6部童话。
她只是说了五条悟的事情。作为【哥哥】
绪方梨枝并不像他想的一样毫无常识,她甚至都在那里面说了【哥哥把他的假期平白无故的花在了我的身上,而我是没办法给他回报的】
还说了关于曲谱的事情。之前五条悟因为曲谱而愤愤不平。不知道自己(松崎玲王奈)这么努力的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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