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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都遇见什么了?”
“很奇怪。”谢炎说,“我没遇见什么,我感到一股浅淡的妖气,应当是那条臭蛇,可是却没有冲我而来,转而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是...是景祁的方向吗?”
“不知道。”
“我先前能听见景祁的声音。”景宁指指头顶长穹,“是不是说明其实他无碍?”
谢炎微眯起眼睛,道:“不好说,不过他似乎...有点特别。”
他回想起不周山比试时那一瞬愈合的伤口。
“总而言之,我们要先找——”
“在找我么?”
两人瞳孔内皆上演一场无声地震,握刀剑的手攥得死紧,眼前盘根错节的茎与藤,不知何时幻化成虺蚺,慢条斯理地晒着昏光。
谢炎咬紧唇肉,嗤道:“少自作多情。”
虺蚺低低笑开,“我与不周山无怨,可以不杀你。”它用尾尖刮蹭镜明剑鞘,说:“我虽想杀你,奈何杀不了你。”
“我的业障要用在该死之人身上,免得早早被天道收了命。”它慢吞吞吐着鲜红的信子,“你们可以走了。”
景宁与谢炎相视一眼,带着点面面相觑的意味。
“那…”景宁避开将将缠上剑身的长尾,“我们同行的朋友呢?”
“朋友?”
虺蚺霍然化作人形,一手支颐,似有百般怅惘地说:“曾经我也有情同手足的朋友,可惜,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他顿了顿,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景宁那身校袍之上,“也已经死了。”
谢炎挽了个刀花,语含讥讽地呛道:“什么情同手足,你一条臭蛇哪里来的手足。”
景宁心下凉了半截,暗自急道:哎呦!谢炎这张嘴啊!
好在那虺蚺面色波澜无惊,只用信子舐过指腹,殷红舌尖反衬皮囊愈加惨白,“所以...或许早已命中注定。”
“那他们…”景宁懒得去想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句却难免踟蹰,生怕听见不愿听见的答案。
“自然也死了。”
景宁只觉嗡一声,从头顶冷到了脚心。
“不可能…”
“你不信?”
景宁一张脸毫无血色,失神地摇头。
虺蚺瘦弱的身躯笑得像因受不住风寒而颤动,他声音放得轻缓,具有种蛊惑心神的迷幻:“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这样他们就没有死去——
你如何区分真实与虚假呢?”
随虺蚺话音落下,他所栖身的那株参天巨木化作形似的绞架,束缚其上的人受尽极刑,素衣被染成赭色,数不清的伤痕潺潺淌血,仿佛怎么也流不尽那样。
景宁张着口,可总是喋喋不休的嘴失了声,凉风过耳,裹挟着虺蚺的言语:“他很有趣,我想看看他究竟能流多少血。”
“你!”谢炎刃锋一掠,已飞身逼近,“我今天就把你炖、蛇、汤!”
虺蚺稍稍晃动,便应付自如地避过了一刀。
景宁呆愣愣地盯着景祁、盯着谢炎、盯着那白晃晃的人形。
最后低头俯面,盯着自己手中的剑。
他似乎听见有个人的声音很像他,如蝇虫般细声地问:“景昱呢?”
“你的另一位朋友么?”虺蚺慢悠悠地回答,“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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