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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的江南楼宇中。
沈珺侧目去看,见洛肴神情未显异样,才领着他,走遍自己少年成长之地。
“此处乃广寒苑,我拜入观尊门下后便栖身于此,你亦住过的。”
洛肴说我当然记得,“当时月下交换定情信物,我还受了乾元银光洞的暗器,一直疼到现在。”
这回换沈珺带他跨越小桥流水,莺啼婉转、清风阵阵。
熟悉的角落皆路过了,途经映山长老房前洛肴还冷哼了一声,沈珺暗觉好笑,直至走到荒僻地,此处草木葳蕤,一看便知常年无人打理,植被掩蔽中露出飞檐一角。
“三山别苑。”沈珺眼神扫过,淡淡道:“为素舒女君生前居所,如你所见,自女君百年前殒命后,此地已荒废多时。”
他步伐没停,不愿在素舒女君故居前多言,毕竟逝者为尊,欲换一地再谈。谁料洛肴驻足未动,甚至眉心浅蹙着,少顷,沉声道:“我曾来过这里。”
第0120章 故人
“素舒女君方入观时年不过始龄,拜入映山长老门下,按辈分,应当称我师尊为师伯。”
三山别苑的大门落了闩,又被累月经年肆意生长的植株包裹着,已不易进出,于是沈珺先携洛肴自院外绕行。
“不过据传言,她一向唤师尊为师兄,但时岁距离太久远,已无从考证。当年师尊似是待她极好的,却月观弟子三千,她是唯一可以不着校袍之人。或许因她天资聪颖,师尊才对她格外关照。”
沈珺谈起玄度,洛肴心内亦对应上传记所言,却月观观尊修截释大道,灵息盎然,威名贯彻仙魔两道。
“岁至及笄,她便崭露头角。”沈珺抚过草木茎叶,“她于当届剑道考核直言观尊佩剑甚是潇洒,来年笄礼,师尊就赠予了她一副良匠特意锻造的双生剑,所用是平阳千年玄铁,所篆是大师亲书‘细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媚晴滩’,纤细雅致、舞动无影,命名清欢。”
洛肴眉梢轻挑,“听起来你们观尊对她极是宠爱。”
沈珺微不可察地颔首,“师尊对她最纵容一事,应当是她拜为女君之时...听说其实并非她本意,她只是与师尊抱怨映山长老严厉。”
譬如按辈分素舒该喊观尊师伯,但她一向只喊师兄,映山长老听到总责备她目无尊长,罚她抄写经书,还要她五更天就早起练功、不许她在观中食荤腥、不许她在午间小憩...如此这般细数着映山长老的罪状,虽然大多是却月观戒律,但她还是觉着束手束脚得很。
据传玄度观尊听了没说什么,只问这些当真令你不高兴吗?素舒状似无意地点点头,实则当下只是怨怼,谁知过了半月,素舒得到个连她都有些瞠目结舌的消息:观尊力排众议,言当年映山长老不过替行师尊之任,观尊代已故去的玉轮观尊收素舒为徒,赐素舒女君,居三山别苑。
“气得映山长老当场咳出一滩忿然着‘大逆不道’的淤血。”沈珺语调平淡,未含褒贬,“倘若说素舒从前只是有些被娇纵,成为女君后便可以称之为飞扬跋扈。彼时观中流传着一句言说:女君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流言传到素舒耳朵里,她冷冷一笑,清欢在手中寒芒猋闪,随意寻了个由头,将说过此话的数名弟子舌头活生生拔了。”
而观尊听闻此事竟未多加责备,只道素舒修为精进,可以下山游历。映山长老气得癫狂而笑,说:修为精进,好一个修为精进!素舒当真是观尊一生最大的败笔!
洛肴想象着映山长头气愤之貌,问:“然后呢?”
沈珺摇头道:“没有然后。素舒女君下山云游后再无归返,直至某日魂灯熄灭,师尊听闻她死讯一夜白头,自此再不执剑,持拂尘以代之。”
“她与你师尊倒是羁绊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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