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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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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原定计划本来今日应该启程回宫,谁料已然过了巳时还不见明枝起身,文舒只得派侍女前去唤人。

侍女蹑手蹑脚的进入帷帐中小声唤道:“小主该起身了。”

只见她的额头滚烫,嘴里还说着胡话,眉目之间满是痛苦,平日清秀中带着些许珠圆玉润的脸颊上,经过了一夜仿若消瘦了许多。

见此情景只得赶忙唤了郎中和裴渊。

近乎把城中的郎中都请遍了,都没有人能诊断出明枝的病情,只得按着她头痛医痛,脚痛医脚。

在侍女不停地擦拭着她的身子和灌下退热的汤药后,体温降至正常温度却已然未醒。

唯有一个头发已然花白的郎中,眉头紧皱捋胡子说道:“此番症状老朽年轻时见过,这人啊,要么是极度的悲喜交加亦或是受到巨大的创伤便会沉睡不醒,靠此来逃避生活,救不了了。”

文舒问道:“那您见到的那个病人呢?”

“没过半年就死了,老朽第一次见他还是痛苦地呻-吟,临死前已然嘴角微勾。可能这世间没有留恋的人,梦中自有他编织给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文舒把老先生的话汇报给裴渊的时候,他正在写着提交给皇帝的奏折,手指一顿,一滴浓厚的墨点便沁湿了书写整齐的奏折上。

他甚至并未抬头,淡淡地说道:“去找找苏达莱,莫要让她死了。”

文舒领了命便离去了。

而裴渊的身体却是未动,却在刹那之后,那手中的狼毫已然断成两截。

明枝啊明枝,就算我骗你在前,你竟然打算先抛下我。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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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渊这小子是个不要命的疯子,每次不是要毒疯别人,便是要祸害自己,一向待人为善的苏达莱却是分外地不愿来此处,更何况每次“请”他的手段却是分外不同。

今日当他看到明枝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不屑地说道:“莫不是你主子又祸害的?别人家的好姑娘竟然被折腾成这般。”

骂骂咧咧地把手指缓缓地搭在明枝的脉搏上。

而文舒却是悻悻然地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裴渊,心道:“苏大师,您下次可以直接骂的,让我这小奴才在中间实属为难。”

苏达莱身为西南巫医之中登峰造极之人,今日诊脉却是用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

文舒的心情逐渐紧张,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苏达莱的面容,当他摇头时,他紧张地问道:“我们小主怎么样了?”

此时裴渊虽然面容上仍是一副冷静的样子,但在听到文舒的问话后,原本虚扶着扶手的手掌此时却是紧紧攥着,就连身子也缓缓向前倾了些。

苏达莱对裴渊他们的行为很是不齿,嗤之以鼻道:“你们究竟干了什么,她怎会受到如此大的创伤。”

文舒在裴渊的身边久了,且不说是长袖善舞,总是能说会道也没有问题,但苏达莱犀利地提问却使他支支吾吾,没敢说出口。

“她看到我杀人了。”

此时裴渊石破天惊的话语,使得在床边的两人一惊。

苏达莱听到此话,身子一震,低声斥责道:“小子,你们能不能积点德,人在做天在看!”

文舒小声应道:“那是细作,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苏达莱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应道:“好呀,你们都是伶牙俐齿,我这老汉自是吵不过你们。但这丫头却是难醒。”

文舒眉目紧皱:“为何?”

“这病啊又唤作醉梦,很好听的名字吧!还是我师祖取的。想当年啊,前朝破灭后,一些忠心耿耿的老臣以及世代忠于皇帝的将军们自是不能接受这国破家亡的局面,其中便有几个人得了这睡病。他们用遗留下的人脉寻到我师祖,便发现了这类病症…”

苏达莱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竟是一句都没有说到重点。

裴渊冰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絮叨:“能不能治。”

苏达莱甩着额前的小辫子,学着裴渊冷冷的语气还带些阴阳怪气的强调模仿道:“能不能治?自是能,但是会有后遗症,若是轻些,记忆便会混乱,若是重些,可以去城南买棺材了。”

“几成把握?”

“五成。”

裴渊能在深宫中活到今日全是靠着赌,赌赢了,他便能活下来,若是一朝输了,那便只能沦为御花园的花肥亦或是郭贵妃的狗口中的美食。

五成,已经很多了,不论怎样,他只要她活着,哪怕是死也得在他的身旁。

逃离?

苏达莱的眉目却是紧锁,他再次重申道:“她这般沉睡自是不会死,但你可知当年那些强行唤醒的人,不是疯了,便是傻了。说得好听些是脑袋出了问题,若是难听些便是疯子。若是她身子撑不住我的药剂,那便只得去奈何桥上寻了。”

裴渊并未看向他,径直地站起身来,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说道:“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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