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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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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不知道。

这样的局面要如何收场?怎么样?

大错已经酿成, 她装不知道吗?

要怎么做?

要怎么样才能佯装一切都没有发生,昨天发生的一切,生生烙印在她的脑海当中。

每一个画面, 每一句话。

压根挥之不去, 叫她无法忽略, 怎么装?怎么散尽?

做不到的。

少年脸上生动的表情, 他伏息在耳边怒吼的声音,还有她自己。

她怎么能....

那样弯曲求.欢的自己,简直陌生到了极点, 每一幕都鲜活跳跃在她的脑海当中,她还骂怜煜不知羞耻。

少年为了让她能够不要死咬着唇瓣自我摧残。

只要提到温之俨就发疯的人。

他竟然委曲求全,能够让她宽慰自己的心理,说一切都没有关系, 让楚凝把他当成温之俨。

分明都要哭了。

他脸上也有泪,他说可以的,阿姐, 我不不介意。

“你可以把我当成温之俨。”

楚凝心里更是刺痛,怜煜的声音也含着痛意。

这是她养出来的孩子, 洞察世事的裕安长公主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会不介意吗?

温之俨就是他发疯的心病,是一切罪恶开始的源泉。

要不是因为心里有介意,他又怎么会一意孤行, 冒天下之大不韪抢亲,藏匿。

他介意极了。

只是为了减少楚凝心里的负罪, 他能够低下脸, 才这样说。

而她在干什么?

楚凝心里的自责与泛滥成灾的快感, 击打着她的理智。

一切都脱缰, 已经不受控制地给出了回应。

脑海当中。

浮现出来的温之俨, 那个她最喜欢的人,好不容易快要够起来的人,再也抓不住了。

破灭了,重新凝聚起来的。

是一张更年少,更精致俊美的面孔。

什么温之俨?

他不是,他是怜煜,总是默默无闻跟在她身边的孩子。

她亲手捣毁了一切。

所以她怎么都顺不下去了,因为认得太清楚,所以她面对时,措手不及,只是一味地哭。

怜煜轻吻在她的耳侧,以为她伤心过度,怕她咬舌。

“阿姐,没有灯了,我不会再说话。”

“要这么做,都可以。”

怜煜给她选的结局,他做不到顺从楚凝的心意,将她送回到温之俨的身边,所以他可以充当温之俨的替身。

只为叫她高兴。

楚凝怎么都叫不出温之俨的名字,她也任由自己发狂一般。

一次一次破戒。

生缠着自己的弟弟,口口声声,她没有念温之俨的名字,反而喊的怜煜。

怜煜。

弟弟。

她自持的长姐身份,在这昨晚被她亲手碾碎,化为齑粉吹飞在凌乱无耻的夜中。

现在呢?清醒了,不得不直面残局。

楚凝啊楚凝。

你还有脸训人吗?

女郎无地自容,羞愧用力抓着头发,低头看着足趾背上的咬.痕。

她的泪水落下,划过一切她想掩盖,却怎么都掩盖不了的气息。

不知道哭了多久。

眼睛都肿成了核桃,眼睛干涩地疼。

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怜煜在旁边也不说话,沉默地陪着她,一言不发等着她发泄情绪,寸步不离。

哭累了。

一动不动瘫倒着,少年缓步起身伸手。

又轻声细语试探着说了一句,“阿姐,我抱你去沐浴更衣。”

小心翼翼的语调在空幽的室内流转,更清晰感知到他的谨慎小心。

女郎不置一词,她半分力气都没有了。

少年的动作十分地轻柔,刚触碰上来时,那种背德的耻辱激麻着楚凝的肌肤。

使她下意识还想着力挽狂澜,扯清界限,可实在累极,连自己动一动手指头都不能够。

无力回天油然心生,气急攻心,楚凝不省人事晕了过去。

这一病,没承想,足足病了半月有余。

也是痛苦的一段时日。

迎春的后效力足。

凶猛的一夜过去之后。

虽说是直接地破除了,但后效,依然存留。

因为有过容纳的方量,只要迎春的效力一朝袭来。

一切又就不受控制的乱动乱颤。

脑子也不受控制的乱想,她挣扎地想要反抗,怎么都做不到。

怜煜一直在帮她。

楚凝清醒地看着他帮自己。

每一次。

舒透过后,少年缓而起身。

再若无其事地擦掉嘴边的水渍,为她整理好裙,那副画面,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楚凝都恨不得去死。

可惜她动不了,拿不出办法,只能无比残忍地面对这一切。

甚至有的时候,听到她自己唤求出的声音,蚕食着她的理智。

“.......”

怜煜一直都在旁侍奉,至于他安排的婢女也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楚凝见了人心里烦,他把人给遣散了。

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

楚凝的一切他理所当然地顺手接过。

无论是给她喂膳食,还是沐浴更衣,涿发擦脸。

羞也羞过了,再挣扎亦是无法改变现状。

不是没有挣扎过。

后几日,楚凝想过要了断,可惜,怜煜把所有的物件全都想了起来,她什么都找不到。

没有办法,她出此下策。

不进食。

为了能够自我了结而不肯进食,怜煜也不苦口婆心地劝她。

楚凝不吃,他也不吃,变本加厉地用他的方式来威胁楚凝。

这样一损俱损,根本就不是她要的结果。

她自己死了没有什么,若是再拖着他。

少年知道她心里内疚,脸色苍白在她面前晃动,磨着楚凝内心深处最软的那根弦。

她也的确心软了,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楚凝逼迫自己狠下心,让他不要再做给自己看,凶巴巴地骂人。

叫他不要再过来,也不要再管她。

甚至到了后面,她开始怒骂怜煜,什么不堪入目,什么能够戳他的心眼,她就骂什么。

骂到自己泪流满面,哭得叫少年心疼不已,拥她到怀里,“阿姐阿姐....”

拍着她的背,顺着她的话。

“阿姐说的都对。”

“我是混蛋,我罪大恶极,十恶不赦,我恶心,阿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轻声细语给楚凝说很多话,安抚她躁动的情绪。

一声一声讨好,乖到让楚凝心疼。

怜煜本来就不善言辞,却能够不厌其烦,反复地跟楚凝说一切无关紧要的事情。

给她念书,说外头的趣闻。

渐渐的,楚凝慢慢沉静下来。

本来就是她的亏欠,拗不过去,看着他虚弱的脸色,楚凝妥协吃了饭。

就当楚凝绝望到快要看不到尽头时。

迎春的药效慢慢解了。

修养很久,恢复了一些精气神,自己也能够撑着手臂起身了。

除了依然做不了什么大的动作。

修养的半个月,她一句话都没有跟怜煜说过。

怜煜再来跟她念话本子,她要么闭着眼睛假寐,或者就当没有他这个人。

不知不觉,外头的春景已经处处生机。

“阿姐,今日的外头晴得好,要下塌走走吗?”

“我抱阿姐出去。”

少年搁下了翻阅到一半的话本子。

郎中说,迎春的药效解除了,楚凝的身子骨慢慢养,但也不能整日都不动弹。

光是怜煜整日给她活络筋道,也没有什么用。

“好吗?我们出去走走。”

说着,他把楚凝掩盖的被褥往下拉了拉。

少年身上的冷香凑到楚凝的鼻端,他蹲下来目不转睛看着她,用那双无辜可怜的狗狗眼。

躺得久了,身子也累乏。

楚凝在少年略带恳求的眼神中,还是出去了。

宅院异常的安静,内景尤其不错。

暖阳打在身上,微风拂过脸颊。

有种说不出的舒坦,出来走走的确不错,如果能够抛掉心里一堆理不开的烦闷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在这里待久了。

楚凝从一开始的必须要走,到现在她竟然害怕厉害。

后面生出来的念头,才叫她恍惚,后怕。

惶恐不安。

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她有些适应了这样的生活,怎么能够适应,这种逆来顺受的耻辱感。

后续呢?

局面从来也不是她能够选择的,所以楚凝把问题抛给了怜煜。

就趁着今日,挑在他心情不错,仿佛很好说话的样子。

直接问他。

“你...打算将我藏到什么时候?”

少年搁下书,在她面前蹲下,他执拿起楚凝的手放到他的头顶。

楚凝的手仿佛碰触到了上好的丝滑绸缎。

少年的头发依然绵软,又更添加了几分硬朗,如他整个人。

楚凝亲眼见证了。

他从一个青涩莽撞懵懂的少年,折损在她的手上。

变成了最坏最糟糕的样子。

“......”

她把手拿下来,藏到宽袖底下,视线从怜煜的身上转移。

选择逃避,不和他正面对视。

少年盯了女郎良久。

他站起身,一直都没有说话,空气蓦然静下来。

宅院里飞来几只鸟,站在枝头啼叫了几声,又很快地飞走了。

等了很久,楚凝以为等不到回答时。

怜煜开了口。

“阿姐...你究竟是在询问我,还是在逼我。”

楚凝指尖蜷起。

“真的就那么....想要回去吗?”

没有看到他的脸,也听到了他声音里的低茫和无措。

似乎用尽了一切去挽回,终究什么都留不住的,最后发出的疑问那样。

楚凝心口微颤,唇动了动。

“.....”

不能在重要的关头心软,良久之后,她闭上眼,带着决绝说道。

“是,我想回去。”

“......”

少年蹲在她的面前,“那我呢?”

“阿姐,你看着我。”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阿姐的心里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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