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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昭见两人忙得热火朝天,问道:“买的这是什么盆栽啊?”
她看着眼熟,像是京城常见的花木,但是也不知道叫什么。
“摊主说这株是满天竹,那株是忍冬。”莺儿带着笑大声回道,仿佛声音里也有无穷的力量。
虽然在安宁县那会儿她还给韩昭摆脸子,但小姐都带着她们千里追“夫”来了,莺儿只能认了,对她也不再端着副不高兴的样子了。
几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小,贺兰君在屋里装床帘,听得几乎一清二楚。
韩昭进房里的时候,贺兰君的床帘装了一半。
她见着韩昭,拉着床帘笑着问:“这个颜色好看吗?你喜欢吗?”
韩昭的目光就落在那半扇床帘上,细细打量。
那是一块浅绿色的床帘,近乎河水的清浅,轻飘飘的材质看着很丝滑,不知是什么布料。
但想着贺小姐对各种布料极为熟悉,苏姨妈家也是开布庄的,这床帘用料应也是好的。
看得出来,是贺小姐精心挑选的,韩昭点点头,浅浅笑了一下,道:“小姐的眼光自然是好的,这个颜色极是好看。”
贺兰君满意地笑了,又仔细看韩昭神色,似有愁绪,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遇到了什么事儿吗?”
昨日走的时候,韩昭说今日不用去永安府了,会有整日的空闲。可今日都快中午了,她才到。
自己的神情那么明显吗?韩昭没想到贺小姐一下就看穿了。
她也不瞒着了,想了下措辞,道:“今日想见一个故人,只是现下我这身份,也见不到她了。”
她说的语焉不详,贺兰君却一下猜中了:“是你小时候在京城的好朋友吗?”
韩昭微微睁大了眼,震惊于贺小姐的心思缜密。
贺兰君见她这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幼时离京,故人多半就是小时候的玩伴,再回京,物是人非,难免有所伤感。
她放下手中的床帘,走到韩昭身边劝慰道:“好朋友总会有重逢的一日的。”
也许是此刻贺兰君的语气太过温柔,韩昭忽然很想把她所有的事都告诉贺兰君,不再让她猜测。
她抬眸望向贺兰君,问:“贺小姐,我的故事,你还想听吗?”
贺兰君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你要是想说,我就听。”
韩昭在桌边坐下,想了一会儿该从何说起。
她嗓音轻柔,仿佛回忆般陈述道:“其实,我从小是在京城长大的,我爹生前是礼部侍郎……”
她把从前种种都告诉了贺兰君:小的时候在京城在父母庇护下长大;和陶姐姐、李姐姐共同上书堂;以及后来被追杀的那一夜,父亲拼死把册子交给她,让她交给皇上都一一告诉了贺兰君。
她本以为这些事会烂在肚子里,再说出来的时候会撕心裂肺地疼。
可就在这样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里,在贺兰君精心布置卧室床帘的时候,这样一个普通温馨的时刻,如话家常般地说了出来。
这些年,回京见皇上,几乎成了韩昭的执念,再说起从前的家破人亡,仿佛都快成了上辈子的事情了。
贺兰君听得满眼心疼,几乎要落下眼泪。
她轻轻握住韩昭的手。
韩昭仿佛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贺兰君的手背,笑了下,轻声道:“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姐也不用为我伤心。有个人能听我说起这些事,我就已经很欣慰了。”
贺兰君忍住泪,担心地问道:“那你这次进京准备如何做呢?”
听起来,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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