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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看了一眼,手指便下意识捏紧了整张照片。

他的记忆没有出错,合照的背面留着一行字,尽管字迹跟人像一样残缺,但提勾抬角锋芒苍劲,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手笔。

这行字是沈铎写的。

他一点点滞住了呼吸。

能够找到这样珍贵的旧物于他而言应该是一件幸事,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那句话的第一眼只觉得难过,难过到心脏仿佛瞬间就被无数带刺的藤蔓攀缠拧紧,因为痛苦太过强烈,以至于他最后只能抓着心口狼狈蜷缩,并且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眼泪。

只是一张合照而已,落泪实在荒谬,可他根本压抑不住满心的委屈与酸楚,就好像他曾经也在这个房间里紧紧捏着这张照片哭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声嘶力竭痛不欲生,如同在地狱里受尽折磨的鬼魅一般难以解脱。

眼泪很快模糊了视线,他跪伏在冰凉的地砖上,呜咽着将合照死死抵进怀中。

无尽的痛楚犹如海水一般淹没他,眼前走马灯似的混乱画面又叫他头痛欲裂,他说不出话来,唯一能做的只有徒劳地呼唤沈铎的名字。

他从来没有这样思念过他的恋人,他想见他,但脑海里拼命找寻的却又不是他,不是那个每天醒来会亲吻他、带他去海岛,又费尽心思陪他解闷的沈铎,而是十六岁那天亲手为他戴上耳钉,微笑着看他许愿,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沈哥哥。

他想见到的,是十八岁的沈铎。

他哭得意识混沌,久久不能起身。

暑夏入夜难,等到日头彻底从山间隐没,都已经是将近七点钟的光景了。

临开宴,许靖舟带着双胞胎下楼来,结果没到饭厅就被许幼仪拦住了。前来拜访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但别墅客厅里还坐着几位预备入席的长辈,大抵是聊得投机,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结束谈话,尤其是家里的老太太,说话时脸上的笑容简直不能再灿烂了。

长辈们的席面自然是没人敢催的,许幼仪旁敲侧击提醒了一次,但老太太只说自己还不饿。

她是不饿,可也不能就这样叫一群小的白白受累,许幼仪往弟弟手里塞了一碟山楂酥角,悄悄打发他和一对双胞胎到楼上去请宁予桐下来。

许靖舟不明就里,捧着点心问桐桐不是还在书房么,许幼仪摇头,说早回卧室去了。

可还没开席呢。许靖舟仍旧稀里糊涂。

许幼仪探头往外瞧了一记,随后只催他往前走,说,别多问,你请得动那小祖宗咱们就能开席了。

于是许靖舟和身旁两个小孩儿就这么被撵上楼了。

宁家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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