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1 / 2)
阴凉的密林深处,随处可见两三人合抱才能圈住的高大树木,枝干上缠绕着弯弯曲曲的不知名藤蔓,一直通向看不见尽头的天空。
密集的灌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间或夹杂着几声类似某种昆虫般响亮的叫声。魏淮懒洋洋的趴在这丛灌木中间,张嘴打了个哈欠,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舔后背的毛。
旁边同样有一只白色的毛茸茸,团成一团,细细地发着抖,细听还能听见几声轻轻的呜咽声。
魏淮就趴在白团子旁边,侧头舔了舔他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白色绒毛,用自己的鼻子轻轻碰了碰。
“……唔——”
白团子费力般地抬起自己的头,抖了抖耳朵,也碰了碰魏淮的鼻子。
“喵呜……”魏淮担忧地看了看自己的兄弟,混沌的大脑却无法想出可以救它的办法。
或许自己的兄弟就要死了。
他想着,这似乎是下意识的想法。魏淮不知道自己是谁,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魏淮,旁边这只长得和他很像的是他的兄弟。
他也许是一只猫?
魏淮伸出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毛发有些稀疏的耳朵敏感的抖了抖。虽然他不知道猫是什么,但第一眼在河边看见自己的样子时,脑子里下意识便冒出这样的想法。
所以,他就暂且把自己当成猫吧。
旁边的那只,他睁开眼时就已经在他的身边了,他们应该是一母同胞,却不幸都被遗弃。
只是魏淮还是要幸运一些,身体虽然瘦弱,但也算无病无灾,不遇到什么强大的对手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他的兄弟就不一定了。三天前不知道生了什么病,这几天只能病殃殃的躺着,叫声也不如从前响亮,反而恹恹的,状态一天比一天糟糕。
所以魏淮给他取名叫安。
安这个字似乎有个好的寓意。
“王上,我们这是要去哪?”
“继续往前。”
如果不看说话的对象,那么这就是一副普普通通的对话场景,但此刻与众不同的是,说话的是两只狼。
走在前面的一身毛发白到发光,四肢健壮有力,眼神十分沉静,走在满是落叶的地上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可是再走就要走出领地的范围了……”
“冀流,噤声。”前面的狼王放缓了脚步,前身下伏,尖利的犬牙在明明暗暗的阳光下闪着寒光。
冀流顿时闭了嘴,站在原地。他的实力自然比不上妖王,看这样子可能是有外敌来犯,他贸然上前恐怕会打草惊蛇,坏了王上大事就糟糕了。
四只银白色的爪子缓慢地踩在地上,不留一丝痕迹,越往前,黑黝黝的眼神中寒光便更甚一分,空气中仿佛都充满了危机即将到来的紧迫感。
魏淮耳朵抖了抖,把自己像安一样团成一个球。自己身体太弱了,一天几乎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要睡觉。
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么想着,魏淮又打了个哈欠,露出还未长好的乳牙。
“咔嚓——”
雪白的耳尖颤了颤,汗毛倒竖的战栗感席卷魏淮的全身,他探出头去看,就见一颗仿若遮天蔽月的狼头恶狠狠地盯着他。
旁边原本细微的颤抖顿时变得激烈起来,但魏淮此时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安抚,眼前的一只眼睛估计都有十个他这么大,黑沉沉的看不见一丝光亮。
在这样的视线下,魏淮只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成为了眼前狼的盘中餐,浑身僵直无法动弹。
[叮!任务目标已出现,请上前与目标进行友好接触吧!]
[叮!当前等级实力差距过大,建议宿主暂且退让!]
冷漠的机械音响起,可惜在场的四人没有一个能听见。
[宿主快跑啊!这个惹不起!]系统007传达过主系统的任务后,看着眼前依旧把自己团成一团的白软团子十分焦躁。
虽然早几天一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发现宿主不仅听不见自己说话,而且还真当他是一只猫,但现在生死关头这种要命的情况还是让007内心有种突如其来的荒诞感。
溥乌三天前便隐隐约约闻到一股不属于自己领地的陌生味道,找了三天终于在今天找到了大概位置,本来以为是周围不安分的家伙溜了进来,结果现在一看,竟然还是只幼崽。
看着眼前颤颤巍巍的白团子,溥乌却没有收敛自身的气势。就算看上去只是一直刚刚出生没几天的幼崽,也绝不能掉以轻心。
“王上,发生什么事了?”冀流看着前面半天没有动静,试探着朝这边走了几步却没有得到自家老大的制止后,他便放了心,迈步走上前。
“幼崽!”冀流惊呼一声,引得地上两团瑟瑟发抖。
惊诧间,他似乎感觉自家的王上朝这边瞪了一眼。
“这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在这里?”这一片土地是狼族与隔壁凤凰的交界地带,再往前走两步就完完全全地出了狼族的地界。
但不管是狼族还是凤凰,似乎都生不出这种外观的孩子。
在冀流的印象中,没有哪一族的幼崽长这个样子。
魏淮被莫名的压迫感压的无法动弹,但他心里却觉得自己似乎是不害怕的,只是被旁边的安抖得自己也想跟着颤一颤。
强迫自己停下了颤抖的动作,他抬起头,软软的叫了一声:“喵呜——”
欺软怕硬是猫咪的本性。
哪怕是幼崽也很清楚。
高大威武的狼王顿了顿,将自己的身体变小,低下头轻轻嗅了嗅,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味道,“先带回去。”
它用鼻子顶了顶地上的毛团,直起身一甩头,白色的团子便陷入了银白的毛发中,不见了踪影。
怎么这么小一只?
溥乌下意识皱了皱眉,背上竟然只有这么点重量,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身体本就不好的魏淮突然经历这么一遭,虽然身下的毛发软绵绵的,但骤然间的失重感还是让他有点犯恶心,在银白的毛毯里嗷呜嗷呜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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