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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近十个?月的心血,藏在每一针每一线里的心意,无数个?灯烛下?的绮丽畅想,长及四年的恩深爱重。
如今,绣好的栩栩如生的长龙、麒麟、凤凰……,海水江崖,山川湖海,在幽蓝的火中消失殆尽。成为了炭盆里的灰烬。
锦袍烧成了一堆锦绣灰。
臧夏失声哭道?:“娘娘费了那么多心血,怎么好端端的要烧了……”
只有零星的碎片,和?袅袅未息的烟霭。
以及隔着烟霭的稚陵,已自?顾自?站起,她垂眸,流着泪笑了笑,嗓音几乎哑得说不出?话:“妺喜有听裂帛之好,从前不知,今日方晓,原来靡费有靡费的快感?。”
她重重咳嗽了好几声,咳得脸色苍白。
即墨浔不会爱她,——哪怕做再多的努力,亦没有用。
她朦胧地想着,却没有依臧夏的去床上歇息,反而坐在书案前,对着已多日不曾动?笔的文书,这会儿却流畅写完,一气呵成。
晾干墨迹,她淡淡道?:“明?日,把这封文书送去涵元殿罢。”
第二日一早,臧夏便火急火燎地让厨娘做好了银耳百合羹,她带着稚陵写好的这封“请立书”,赶往涵元殿。
怎知这文书呈给了吴有禄吴总管,吴总管进去以后,却面色为难不已,说,陛下?宣娘娘亲自?过来一趟。
臧夏愣了愣,心里不由想到什么,连忙问?:“吴公公,难道?娘娘写得不好,陛下?不喜欢?……”她急忙说,“娘娘是昨夜熬到三更天写的,若、若写得不好,陛下?千万不要怪她呀……娘娘精神?不济,所以,所以……”
她这厢还想给娘娘说好话,可吴有禄的脸色只是更为难,低声说:“陛下?这两日本就因为娘娘……一直不高?兴。”他有意提点臧夏两句,“刚刚尝出?来,银耳百合羹不是娘娘亲手做的,……”
臧夏一愣,陛下?连这也能尝出?来。
可这又算得上什么大事?么?
臧夏忽觉,恐怕别有缘故在,只是吴有禄却不敢说。
吴有禄心想,这事?怪不到娘娘头上。只是陛下?他自?从那天收到了那样东西后,便始终……。
那个?法相寺里养兔子的小沙弥,因着兔子惊了圣驾,险些害了裴妃娘娘腹中皇嗣,被判秋后处斩。眼看就要行刑,他却忽然求告,说他有一样东西,一定要给陛下?看,——他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
吴有禄还在想着,谁知身边幽幽响起一道?声音:“罢了,不用她来,朕亲自?去承明?殿。”
只见玄氅墨袍的青年踏出?涵元殿,眉宇间隐抑着薄薄的怒气。
吴有禄连忙应声。
今日早间分明?还看到隐隐日出?,这会儿竟乌云密布,吴有禄格外吩咐人带上雨具。
想来要下?大雨,甚至下?雪了。
朔风寒峭,刮卷过来,冷得吴有禄一个?哆嗦,慌慌张张搓着手跟上陛下?。
如他所料,刚走到承明?殿,天上飘起了细细雨丝,风刮雨斜,丝丝打在庭中残枯的花木上。
寝殿门紧闭着,即墨浔想也没想,用力推开,门咣当一响,光线前赴后继涌进来,只见她正在桌案前端坐,提笔作?画。铺陈的山水长卷,还只是刚起笔的阶段,寥寥勾勒了山形,巨石,高?瀑,渲染几笔苍翠的山色。
她被突然打开的殿门惊了惊,手里墨笔掉在画上,顷刻让这张山水画上多了一条无法补救的长痕。
即墨浔踏进门中,并紧闭殿门。光线又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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