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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子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刘翁早命人备好了清淡小食。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公主了,这时捧着托盘在侧,见她从里间出来,慈蔼地说:“老奴记得公主从前最喜欢府上厨娘的手艺,不知再尝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程慕宁闻言,对刘翁露出了笑,与那种刻意伪装的笑意不同,她是真心喜欢刘翁。
整个裴府,除了裴邵,大概只有刘翁是真心待她。
不是对公主的那种,而是对小辈。
即便这会儿没有胃口,但在刘翁殷切的目光下,程慕宁还是浅尝了一口,道:“一如既往,本宫在邓州时,日日夜夜都盼着这味道,还是刘翁待我好。”
她话里颇有些撒娇的意思,刘翁对此很受用。
裴府没有女娘,国公夫人诞下了世子和小主子,不久后就病故了,裴公不曾再娶,没有女主人悉心照料,在国公爷的铁血教导下,兄弟俩四岁起就不会撒娇了,刘翁只觉得少了些乐趣。
此时对着温和可人的长公主,他心满意足道:“公主喜欢就好,这些年公主不在京城,主子又不爱吃这些小食,可把厨娘愁坏了,往后公主可要常来。”
“那是自然的。”程慕宁说:“刘翁的腿如何,冬日雨日可还疼?”
“早不疼了,京城比朔东暖和呢。”刘翁满脸笑意,见程慕宁眼神往窗外瞟了眼,于是说:“眼下时辰已晚,外头已经戒严了,公主今夜留在府上吧。”
她是公主,戒严怎么也戒不到她头上,可程慕宁没有推拒,顺势应下道:“那就有劳刘翁了。”
刘翁喜笑颜开,说:“欸,那老奴这就去收拾,还是公主原先住的那间房。”
程慕宁从前偶尔出宫会有在裴府留宿的时候,府里一直常备着她的厢房,就在裴邵这间主屋对面,隔着一排紫藤花架。
生怕程慕宁反悔一般,刘翁撂下话就走了。
程慕宁这才搁下碗筷,打量这间简单到几乎简朴的屋子,这屋里的摆件似乎比她上一次来还要少,其中最贵重的是香案上那只兽形香炉,只是看起来许久没人用过,里头连香灰都没有,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程慕宁仿佛回到自己的地盘,十分熟悉地转了一圈。
隔开里屋和外堂的是一面博古架,零星的摆件旁堆叠着一沓图纸,程慕宁翻开,看到的是连接姚州和京城的路线图,只是那图上涂涂改改,想必只是草稿。她对着这张图纸研究了片刻,忽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刚一抬眼,就见裴邵站在博古架的另一头看着她。
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说:“公主到人家里,都是这么做客的吗。”
程慕宁没有被逮到的慌张,她淡定地将图纸放下,“今日多谢殿帅,不过殿帅为何会在附近?”
她意有所指地问:“殿前司是有什么差事要办?”
裴邵抿唇看着程慕宁,她那张脸上全无劫后余生的后怕,这个人好像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想到荀白趋的话,裴邵眉间不动声色地拧了一下,在胸膛的起伏加重之前,他背身在茶案上坐下,兀自给自己倒了盏茶,喝过之后才说:“武德侯府起火,许五娘人不见了。”
然而这话里的信息并没有引开程慕宁的注意,只见她挑了下眉说:“侯府与我隔了三条街。”
裴邵冷恹恹道:“所有人都盯着侯府,许五娘此前与公主在府上会面不是秘事,我来你这里找人,有什么问题?”
倒是合情合理,再追问下去这个人就要动怒了。程慕宁微微一笑,见好就收,“嗯……没问题,所以你没有找到五娘?”
裴邵说:“没有。”
程慕宁唇畔的弧度淡了淡,但也只是露出了思忖的神色。
裴邵既然说许婉与她的会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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