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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那禁军又要过来说道,裴邵冷言打断他:“当差不要闲聊。”

那人悻悻地说:“你老往里头看,我以为你好奇呢……不说就不说嘛,瞪着我做什么?”

裴邵把视线放在窗下的那盆红梅上面,“我没往里面看。”

就这么过了三五日,那日政事堂议完事,槅门一开,官员陆续退出。程慕宁却迟迟没有出来,她在政事堂坐了片刻,待看完手里的公文也没有径直离开,而是脚下打转,往裴邵的方向走来。

裴邵仍目不转睛地盯着窗下的红梅看。

程慕宁眨了下眼说:“这花……很好看?”

离得太近了,她身上似有若无的幽香就和梦里一样。

裴邵下意识想往后退,但却不太合时宜,他扶着佩刀的手攥紧,半天才挤出了声“嗯”。

程慕宁笑了,“那赏你了。”

宫里的赏赐,不接不是,丢了也不是,裴邵把红梅带回府,刘翁得知是公主赏的,小心翼翼地将其摆在了窗边。

裴邵日日给它浇水,可惜没养几天就死了。

但不妨碍他仍隔三差五就做那个荒诞的梦,裴邵去找荀白趋,荀白趋大笑着给他开了降火的药茶,说:“二十岁嘛,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也正常,不过你究竟梦到谁了?”

……

天快亮了。

窗外鸟鸣呖呖,廊下筑巢的麻雀已经开始叫唤。

裴邵睁开眼,偏头就看到了个乌黑的脑袋。程慕宁趴在床沿,两臂垫在额头下,把脸完全埋住了。裴邵盯着看了许久,神思逐渐回笼,他伸手想要拨开她的发。

然而手还没有抬起,睡着的人却比她动作更快。她头都没抬,依旧保持着埋首的姿势,伸过手臂用指背贴了贴裴邵的脸,那得一晚上做过很多次这样的动作才能如此准确无误地找准位置。

甚至于她现在似乎还没有真正醒过来,上臂随着呼吸微微晃动着。

裴邵捏住她的手,将其挪到自己的额头上,“烫吗?”

床沿边的人呼吸一停,反应了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她怔了怔,掌心严丝合缝地贴他的额头,仔细摸了摸他的温度,松了口气说:“不烫了,有没有哪里不适,我去叫荀叔来。”

地上坐得腿麻,程慕宁起身时缓了缓。

“挺好的。”裴邵没有松手,明明应该虚弱的人力道还是这么大,“天亮再叫人,还早,上来陪我睡会儿。”

程慕宁说:“那我去给你拿水。”

“不要。”裴邵说:“不想喝。”

程慕宁犹豫地打量他的脸色,确认他没什么大碍才去掉鞋袜,侧身躺下。她此刻没有困意,说:“你睡吧,我看着你。”

裴邵侧过身,手隔着被褥搭在她腰间,脸埋在她颈间,说:“宫里开始查了吗?”

似乎还没有完全退烧,喷在程慕宁脖颈上的气息还有点烫,她感受了片刻,说:“两案并作一案,大理寺主审,兵部协理。”

裴邵“嗯”了声,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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