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噜噜的大眼睛,在那里小心、谨慎、认真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三万喊他,已经端着碗站起来捞粉条子,但眼神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往程今洲那瞄。 尤其是在李锦问完“是姑娘抓的吧”后,蒋炽在旁边一个劲地挤眉弄眼地表示正确。 要说八卦还是什么桃色话题,这个修车厂从不缺。 几人都是二十岁左右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有的谈着对象,有的还单着,加上来往入住吃饭的司机们,一出门就是十天半个月,一路上少不了这种消遣话题。 从谁老婆以前干过坐台,谁女朋友胸大腰细,再到隔壁谁半路上嫖丨娼被拘了进去,老婆骂爹骂娘哭天喊地地带着孩子到派出所领人,多的是苟且腌臜的事情可听。 但程今洲,和这些人这些事似乎隔着道沟壑。 好比三万第一回见程今洲时,就跟李锦屁股后头,说觉得这小伙子人不错,挺能深交的。 李锦那会边咬着烟,边皱眉拧着那道螺丝骂:“脑子被驴踢了,你想交也得问问人家想不想。” “大户人家的小孩回老家玩个几天,赶明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还让你给惦记上了。” ...... 可三万这人也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地继续惦记。 交朋友嘛,图个心情,他觉着程今洲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以后也肯定有出息,早晚能拿个全国冠军,再牛逼点,说不准能直接参加奥运会,当个世界冠军。 到时候他衣锦还乡的时候,就能搬个板凳往大电视机前一坐,乐呵呵地嗑着瓜子介绍,嘿,这他兄弟。 所以以至于,当三万在程今洲胸口里头看着小姑娘家抓的指甲印时,就兴奋,觉得特有八卦的听头。 到底是年轻,一个印子也能干这么深。 “楼道里抓的。”程今洲不咸不淡地开了口,这会终于被拉回了点思绪,他撂下了手机,拿过一瓶啤酒过来。 “能抓成这样,搁楼道里扑你呢?”三万往嘴里扒拉着粉条子乐。 “哎哟,笑死我了。”一旁蒋炽听得肚子疼,笑得直不起腰,攥着筷子的手按在小肚子上,眼泪都笑出来:“那你他妈,要是这么说——其实也没错!” 确实是被时邬扑的。 “......” 程今洲凉飕飕瞥他一眼,看蒋炽嘴里边还嚼着半口菜,趴在那笑得一双眼睛都见不着。 没管这智障,程今洲从一旁重新拿了根筷子,巧劲地压着桌面和瓶盖“咚”一声开了啤酒,垂眼仰起头边看着手机边喝了口。 他点了下底下的快捷浮标,切到“发现”后,忽地看见了“朋友圈”显示了一个小红点,标着数字1。 心脏就没由来的“咕咚”一声失速跳了下。 月亮清亮亮的挂在天上,他撂下了啤酒,天是冷的,啤酒是凉的,但面前的火锅却像个传输着热能量的太阳,在这一片交织成独特的氛围来。 程今洲忍不住将下巴往领口里缩了缩,心跳有些快地点了进去,随后就在消息列表中看到了时邬刚点的那个赞,也是唯一的赞。 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开始跟时邬加上好友后的第一回聊天,那边已经发了消息过来,官方的,而又十分客气的一个字:【在?】 程今洲:“.......” 他要是现在直接回个“在”,会不会显得特别蠢。 而好在对面问完,就紧跟着又发了下一句。 乌篷船:【这会好点了吗?】 乌篷船:【我家里有药酒,需要拿给你吗?】 程今洲垂眸盯着那两条消息,忍不住地,下巴又往领口里缩了缩,直到遮挡住小半张脸。 他低着头,眼睛被火光和屏幕映得黑亮,又清晰落拓地盛着此刻所有相遇糅杂在一起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今洲才缓缓打出了一个字,回答她第一个问题:【嗯。】 随后,又缓缓打出了第二个字,回答她第二个问题:【好。】 最后,还不忘礼貌说了个:【谢谢。】 消息回复回去的时候大概接近九点,时邬那会正背着书包蹲在教室走廊的后头,等着卫格桦写最后小半边的黑板报。 李夏妮就蹲在她旁边,压低了声吐槽:“叫他第一节晚自习去写,不去,非先把漫画看完,这会行了,马上第三节晚自习都要结束了,咱俩还大冤种的在这等他。” 七中的晚自习从高一到高三,都只有常规的两节,第三节是开放自由选择,可以选择上可以选择不上,留下来也有值班的老师,家长签个字就行,也免得孩子说着在学校上晚自习实则不知道溜哪玩去了,到最后有什么问题还得踢皮球的推卸责任。 而时邬和李夏妮外加上卫格桦这三人组,主打一个想学在哪都是学,不如回家舒舒服服地学,而要是不想学在哪都是不学,不如回家舒舒服服地不学。 所以三人都是不上这第三节晚自习的,但眼见等卫格桦写完这张黑板报,连第三节都快下课结束了。 “意外,意外。”卫格桦抬手还在那一撇一捺地认真秀着书法:“给哥最后十分钟,马上就能好。” 末了还懂得安抚人心地来了句:“回头周日请你俩吃烧烤去,我请客。” “......”看在这顿烧烤的份上,李夏妮叹了口气,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地消停了点,跟时邬老老实实地并排蹲着,等着最后这十分钟。 而时邬那个时候还正捧着手机仰起脸,盯着程今洲回过来的消息。 十分钟前她问他药酒给他送到哪儿,记忆里他似乎不是每天回来。 程今洲回:【家。】 停顿几秒,超时:【待会回去。】 乌篷船:【哦。】 乌篷船:【那到时候再联系你。】 聊完,时邬盯着安静下来了的手机界面,天冷,校服外套的拉链严严实实地一直拉到了领口,头发散落在肩头和胸前。 她感着冒,于是鼻尖被纸巾擦得有些微红,脸颊和指尖都被外面的风吹得微凉,时邬大拇指划着手机屏,翻着两人简短的两天记录,最后没忍住又重新进了一遍他的朋友圈。 还是那条傍晚时分新发的动态,但时邬发现,到现在都只有她一个人点赞。 按照卫格桦喊她来看,最起码卫格桦是加了他好友的,而卫格桦这个人有个很搞笑的一点,就是特爱在朋友圈点赞。 别管是公众号转发的养生小秘籍,还是骂这个破逼世界怎么还不死,他都能挨个顺着给你赞上去。以至于要是有一条朋友圈发出去两小时,卫格桦还没给你点赞,那在他那边,属于是人情世故没到位。 所以时邬那晚蹲在呼呼吹着凉风的走廊里,背后月朗星稀,捧着脸,背景音乐是卫格桦“咚咚”写粉笔字敲击黑板的声音,她盯着程今洲这条干净的朋友圈,陷入了沉思。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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