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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哈哈笑起来。
李致知站在职业学校校门口的空地上,感觉整个冬天有一种拔高的音频在耳壳深处涤荡开来,令人晕眩。他低头看着自己从旅馆楼梯上摔下去,摔裂过的右脚。有一种和当时一样的无力感在心底漫漶开来。
他拖着自己的右脚,走过去,走进那群“口香糖”中间,往刚刚说话的人小肚子上踹了一脚。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尼莫想上去拉的时候,这群他很了解的学校混子已经和鬼针草一样粘过去揍李致知。闻家升坐在街边护栏上,嚼着啫喱糖观战。
这肯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围殴。尼莫急得哭了起来,抖抖索索拨电话给爸爸。闻家升走过去,拍掉了他的手机。
职业学校的保安过来拉架的时候,天慢慢飘起了小雪。李致知的那件卡其色棉外套被人不知道踩了多少脚,皱巴巴地扔在护栏边上。他的校牌跌到了外面机动车道上,被一辆疾驰而过的白色马自达碾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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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余去派出所捞徐冬河的时候,雪已经下得有点大。眼镜仔没被抓到。因为没有什么像样的证据。老余签字确认了下,就把徐冬河带走了。他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咬着没点起来的一支烟抬头看了眼天空。
徐冬河拿回自己的手机才发现李致知给他打过一串电话。他在老余车上回电话过去,没人接了。徐冬河问“吱吱吱”:下课了吗,回家了还是到夏仙阿姨家等我了?
“吱吱吱”的小北极熊头像灰着。徐冬河蛮少见他不在线的。
老余打了把方向盘,说:“你知道自己十七岁了吧?万一被抓真的会被判刑的。”
徐冬河还在低头给李致知打字。老余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小子应该不是这种人...你现在五万块基本还完了,应该没想着再做这行了吧。我可以帮你和叔叔说...”
徐冬河打断他说:“把我放小区门口就行。”
他下车,又转回身敲了敲车窗玻璃,和老余说:“我就再做一段时间,攒一点钱给我和李致知。”
老余沉默了一会儿,半叹了口气,抬头和徐冬河说:“有事先找我商量,听到没?”
徐冬河笑笑,转头走进了小区。
他走到夏仙阿姨家单元楼门口就看到李致知坐在楼梯上,抱着自己的外套打瞌睡。徐冬河坐到他身边,摸摸他的脸,笑问:“你怎么不进去等我?”
李致知抬头,脸颊和额头都还肿着。他看到徐冬河,突然就眼睛红了。他抹了抹自己的眼泪,又低头去抹被人踩得一塌糊涂的新鞋子。他小声哭着说:“打架了,没打赢。”
徐冬河又心疼又莫名觉得有点好笑,于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致知脸上挂着眼泪,在徐冬河胸口打了一拳。他又摸摸徐冬河的手背,问:“你早上叫我多穿点,自己才穿这么点出门啊。”
他把自己那件脏兮兮的外套要套到徐冬河身上去。徐冬河扯了过来,把他和外套都抱进了怀里。
雪还在下。小城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的第十一个冬天。李致知坐尼莫爸爸的车回来的时候,他爸爸责问着:“谁教你们可以这样去打架的?郑肖友,你朋友会跟别人打架,你知道吗...”
尼莫有点尴尬地转头去看李致知。李致知望着窗外,雪落在城中教堂尖尖的顶上,落在院子里的天使像身上。
车子在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李致知就拉开车门跳下了车。他一只脚踩进了雪水坑里。尼莫趴出窗户叫着:“李致知...”
李致知抱着自己的外套,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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