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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帽子也十分配合地往下滑了三分，遮住了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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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做不出什么有效的反应了。

“抱歉，给中也添麻烦了。”首领宰瞧出中原中也快要被压垮的神经，主动站出来，标准姿态鞠躬，故意让睡衣领口落下去一截露出苍白纤细的锁骨，“开了不恰当的玩笑。抱歉，也给织田作和贵志添麻烦了。”

他就是故意的。

“……”中原中也喘不上气、中原中也觉得他目击了不可能发生的现场，san值剧烈下降，要折寿了。他按住胸口，几乎想给自己来一场心跳复苏，过于麻木，以至于声音平得堪比石头，“太宰治，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事复杂到一时半会儿好像也说不清楚。

……

“就是这样，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太宰治。”首领宰安分地坐着，甚至还给中原中也倒了杯水。

夏目贵志倒是先抵抗不住，上楼补觉了。而织田作之助就坐在另一边，听首领宰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他得看着一点太宰治。织田作在心里颇为操心地想，他要是不看着，总感觉太宰下一秒又要开始逗中原中也。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中原中也看起来有一丁点不友善。

这是一个真正成熟的黑手党。

中原中也要是知道织田作的想法，只会觉得这一年的首领真是没有白当。他其实心里早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大脑断线拒绝思考，但表情仍旧在下意识地故作高深，淡定至极——和森鸥外太宰治这俩人学的。

太宰治复活。一个震惊之后勉强可以接受的设定。

太宰治的复活方式是从骨灰里爬出来。一个有些一言难尽的快要超出接受范围的设定。

太宰治还没彻底复活，并且失去了全部的记忆……中原中也表示他的大脑还没有进化到可以接受这样的设定。也许是被那个混蛋首领洗脑太久了吧，对方总是一副深沉难测的模样，永远胜券在握，永远得体，只偶尔才放松般叹几声气，然后低下头继续处理工作。

就算往前推，推到一切还没开始时的十五岁太宰治，也是丧病而轻浮的，会对着尸体开枪，会因为一些奇怪的事情而选择即刻奔向死亡。

现在告诉他眼前这么一个离谱玩意就是他找的先代首领太宰治，他有点接受不能。

“我的存在让中也难过了吗……”他又听见太宰治饱含歉意的声音，假得令人可怕，鳄鱼的眼泪在这时候都显得那么真实可爱。

“说人话。”中原中也快要把囤足一年的的耐心用在这里了，“接下来请说人话。”

“好吧，中也还想问什么？”首领宰显然对欺负中原中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乐意把自己往更离谱的方向塑造。织田作给他加了件毯子披在身上，他就猫一样团起来，弓着腰，没一点精气神，特别像是什么休闲养生的八旬老人。

八旬老人太宰治。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真的会发疯的。

“你什么时候打算回去？”他选择单刀直入，直接问最重要的事情。

“咦？”首领宰假惺惺地惊讶了一下，“中也居然还想要问一问我的意见吗？我以为中也是想要贯彻黑手党的独.裁，才来找我的。”

“我和你不一样。”中原中也回答。

首领宰眼神暗了暗，表情和动作依然放松，坐没坐相，声音也像在聊什么轻松的日常：“我不打算回去。”

他说完，顿了顿。在等中原中也接受这一点，又好似在组织语言。

“从中也的角度，我回去，是百害而无一利。说真的，我有些不理解中也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找到我。”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中原中也一眼，二人眼神碰了碰，但不约而同地没继续往下说，“你看，我是先代首领，又热爱搞……在原来的世界搅动风云，那么一旦被发现复活，到底会产生多少变数，这是失忆前的我也会感到头疼的吧。”

中原中也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力量在推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