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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浓眉深蹙,突然将姜云婵抱坐在书桌上,折起她的腿。
顾淮舟作为叶家的女婿,圣上虽未连坐,但也多有不满,贬黜已成定局。”
他声音极其低,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问姜云婵。
“姑娘到底要说什么?”
这铃铛是他研究了许多书籍才做出来的,纹理、大小皆有讲究,都是按着她的喜好来的,应是极好才对。
谢砚望着手中的铃铛出神,眼神意味不明。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姜云婵刚在背后暗讽他外强中干,此时又故意指着“南风馆”三个字,是何意思?
她能偶尔耍耍小性子,对谢砚来说倒是难得。
昏暗的空间中,鹤形香炉里的轻烟袅袅升起,穿进她柔软的肌肤,时缓时急侵蚀着她,叫她化作绵绵春水。
姜云婵自然知道南风馆是风月地,她一个姑娘家怎好大咧咧说出口,瓮声道:“有些话世子心里清楚就行,何必说得太直白?”
这话也不对,姜云婵自个儿都说红了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他从不相信什么天意,只信好事、坏事皆在人为。
谢砚轻易接住了铃铛,饶有兴味碾磨着镂空处流不尽的水泽,“皎皎不喜欢吗?”
“是什么?”谢砚歪头观察着姑娘的小脸一阵白一阵红,五官乱飞,极灵动。
“什么外强中干,我看他好得很!”
姜云婵都快散架了。
与此同时,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世子,圣上派邓公公来传口谕!”
彼时,闲云院,大雪纷飞。
薛三娘塞了个手炉到姜云婵手里,“瞧你冻的!你未免对他们侯府的事也太上心了些。”
“妹妹且说啊,瞪我作甚?”男人嘴角仍带着温润的笑,如不染风尘的谪仙。
奇怪的滋味让她顿时颅顶发昏,香汗淋漓,水润而饱满的唇抑制不住发出声音。
“他说回就回吗?”
谢砚顿时面色煞白,“姜云婵!”
姜云婵心虚地撇过头。
他拉过她,让她枕在自己右臂上,左手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是我太急着有个孩儿了,才想试试旁门左道。”
谢砚缄默不语,其实心里也打鼓。
姜云婵莫名打了个喷嚏,一边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一边浏览账册。
“我何时心生怨恨了?”姜云婵不解。
她赶紧话锋一转,“世子病着,我能分担些就分担些,总不能让他把身子熬坏了。”
话音落,屋子里一片静默,只有窸窸窣窣桌子晃动的声音。
陆池又道:“圣上下旨令我重回兵马司,估摸着这会儿也已经带口谕去你府上,让你回都察院赴任了。”
“我……”谢砚一噎,无奈刮了下她的鼻尖,“越发骄纵了!”
尝到了靡靡之音,他才满意,哑声溢出唇齿:“我与皎皎会一起入宫赴宴,邓公公请回吧!”
神思沦陷之际,铃铛趁虚而入。
谢砚薄唇轻覆,将她的声音吞进了喉咙。
他心知若真这般回复圣上,不仅圣上面子上过不去,可能龙颜大怒,他自己的脑袋也不保。
谢砚跨进门槛,与薛三娘擦肩而过时,略扫了她一眼。
做得好了,少不得被圣上忌惮,继续过河拆桥;做不好,圣上更有理由贬斥他们了。
这普天之下哪有人因为怕冷,而不出门接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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