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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晟笑了:“郡主,这等言语在张荃抵达官驿当天便有文?臣谏言,可惜被陛下狠狠讽刺了一顿。”
程皎皎怔愣:“讽刺?他讽刺什么?”
陈晟道:“陛下说,张荃手?无缚鸡之力?,府兵不过百余歪瓜裂枣,若这样的人马前来?都是狼子野心,叫这些文?臣也不必跟着他了,出门招几个?农夫就可以揭竿起义,当下那群文?臣的脸色便精彩纷呈,纷纷跪下告罪。”
程皎皎回过神,扑哧笑了出来?。
程远眼中也弥上笑意:“陛下看?人很准。”
陈晟:“所以说,陛下赶走张荃先去遂阳,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而是……”他忽看?了眼程皎皎的脸色,有些不敢继续说了。
但他没有说出口的话?程皎皎听懂了。
潘太后妇人之见,那些文?臣也不懂他,严炔的确当地起北方霸主的名头,莫说一个?小小的张荃,即便是蜀州,他也未必真的看?在眼里。
他赶人,就真的只是因?为她说讨厌罢了。
……
自严老爷子与大军汇合之后,严炔便与祖父进行了长谈。
严老爷子稍晚一步离开晋阳绝不是多此一举,严炔当初攻克宁州,只用了短短小半年,那半年,前宁州已然是千疮百孔,山匪和起义军也是数不胜数,更不必提可能还有外族异心之人。
怀北帝一走,这些隐在各处角落的人可能都会冒头。
严老爷子就是斩断他们的最后一柄利剑,也是严炔在这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听到祖父说这十日歼灭军团五六个?,严炔长长舒了一口气:“孙儿后怕,幸而有祖父还在。”
严济十分?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含笑道:“祖父能为你做些事,子淮不必这般言重?。
只不过,我想怀北如今三州并立,且不论从前的诸侯将军,就是大小官吏几百人的去向和安顿也是一件难事,如何能做到让人心服口服,子淮近日可是头疼不已吧?”
严炔苦笑:“正想请教祖父。”
“此事不急,你虽已称霸北方,但还未在秦城登基,于许多人而言甚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此次回去,只需大刀阔斧一番,定能收拢人心,只要重?兵在握,那些地方小吏自会巴巴朝见天子,子淮到时候再从中斡旋,定出最合理的方案便是。”
严炔神色阵重?:“祖父所言极是。”
严老爷子又道:“此番我快到时,还听闻军中混入了刺客,可还要紧?”
严炔眸光微动:“孙儿无碍,这些刺客虽然混迹在蜀州带队的人中,但应该不是程家?之意,具体?背后是谁孙儿还在查。”
严老爷子颔首:“我与程福打过交道,他并非是两面三刀的做派,应不是他,但背后定有歹人,不可放过。”
严炔自然应是。
祖孙两人在官驿长谈,等结束后天色又暗了下来?,严炔送祖父回了房间后又传令下去明日一早便动身回秦城,忙了整整一日之后他才稍作歇息,回房用膳。
长贵在旁侍奉,时不时打量一眼陛下的脸色。
从晌午开始,陛下一直就是面无表情,瞧不出喜怒。
和老祖宗在一起的时候倒罢了,但单独一个?人时,长贵能明显感?受到陛下所传出那种不悦、甚至是风雨欲来?的压抑。
“陛下,安神汤已经熬着了,稍晚用些吧?”长贵问道。
严炔的银箸忽然停下,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必了,朕今晚不歇。”
长贵急了,立马跪下:“明日还需赶路,陛下还是好?生歇息吧,军中也无急事,您若病了,奴才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长贵话?音刚落,也不知道是一语成谶还是怎么,严炔果然猛烈咳嗽起来?。
他傻了眼,跪着就朝严炔挪去:“陛下?陛下?!”
严炔随手?抄了个?帕子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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