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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宝剑九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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胧月皇妃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来。

姜云谏耸了耸鼻子,有些不服气说道:「便是我都要经历山门三关才可入门,可看程师伯的焦急劲,只等查清之后,只怕立刻就要让这少年入门。

也不知这少年什麽来历……」

胧月皇妃远远看向陈执安离去之所在,不知在想些什麽。

——

东城距离皇城最近的白头街上,宋相府邸中,当朝宰相正与当朝兵部侍郎楚牧野同在院中。

宋洗渠今日难得闲暇,随意躺在一把竹椅之上,竹椅摇摇晃晃,椅子上的宋洗渠正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

有时白云起,天际自舒卷。

这位奔波一世的老人抬眼看着悠悠白云,却不知在想些什麽。

楚牧野这位当朝正三品大员此时却卷起袖子,正在宋洗渠院子花园中种下一棵松树。

这松树不过是常见的青松,并不算珍贵,看枝干形貌更是称不上奇特,却不知为何能够劳动一朝兵部侍郎亲自栽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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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位身着黑衣,面容肃穆的中年人踏入院中,向楚牧野禀报了一件事。

楚牧野听了去,不由皱起眉头来:「你说浮剑山程霁禾曾在黄龙河畔见陈执安?如今姜家正在调查陈执安?」

那黑衣人又说了几句话。

楚牧野顿时眉头拧的更深了,他放下手中小铲,拍了拍身上泥土,道:「你且再去看一看,看他们后续是否还有接触。」

一旁的宋洗渠却忽然一笑。

「如今知道急了?」宋洗渠声音苍老,说起话来也有些慢:「这陈水君之子前来悬天京时,我让你早些去见一见,你却不去。

现在他一身天赋逐渐开始发光,引起许多人注目……下一步你该何处?难道与那程霁禾抢一抢子弟?」

楚牧野摇头:「这陈执安的气性与他爹如出一辙,执拗非常。

他来悬天京,我之所以久不过问,也不去见他,是想要让他看一看悬天京这条大河的深浅,看一看其中的激流,磨去他几分气性。

等到那时,他自然会来寻我。

可不曾想……半路探出一个浮剑山来。」

宋洗渠一笑,眼神中竟有些不属于耄耋老人的狡黠:「你再好好想一想。」

楚牧野走出院子,眼神一动,忽然摇头笑道:「这陈执安倒是有些奇怪,平日里那些世家大府请他去画画,他都避而不见,几千两银子的润笔费都不愿去捡。

偏偏今天来了兴趣,竟然跑去姜家别院以外画黄龙河。」

宋洗渠仍然仔细看着天上的云彩。

楚牧野失笑:「他是在逼我去见他……入了山门,可就连执印的资格都没有了。」

宋洗渠道:「少年恃才傲物,不愿走旁人为他铺好的路倒也不算什麽,年轻人的执拗其实称不上出格,反而夹着几分少年气,令人艳羡。」

楚牧野点头:「既然如此,且就不去管他,他若是真就拜入浮剑山,也算是他的能耐。」

宋洗渠终于不再去看天上的云朵,反而坐起身来,摇头说道:「不能不管。」

「这少年不仅是在逼你我去见他,还想通过这件事看一看那【陆吾鉴】的分量,看一看若真能执印,他是否真就可以手持鞭子,打一打司丶李两家。

若是此时不去管,只怕他真就失望了,若是真拜入浮剑山,反而不好。」

楚牧野哭笑不得:「这陈执安,见了李铸秋,见了魏灵玉,秀霸山上遭了杀劫,天下暗流中有了他的名讳,气性却半分未减。

倒是我与宋相来了。」

「此事……本来便要仔细斟酌,便要寻一个有气性的人,若只是找一个傀儡,谁人不能执印?便是在世家门阀中寻一个叛徒也并不难,为何偏偏要找气性猛烈的陈执安?」

宋洗渠道:「他敢拔刀斩齐天冲的手臂,我便对这少年有几分敬佩,此时……他绝不能拜入玄门。」

这老人说到此处,又站起身来,走到一株茶树前。

「我这里还有些茶叶,不如你走上一遭,用一用你楚伯伯的身份,将你这位好侄儿请来我这院中,我泡上一壶好茶,正好与他说一说话。」

楚牧野一笑,身上鹤袍上的灰尘顿时消失不见,变作洁白如新。

「也好,再不去见他,我这楚伯伯就与他不亲了。」

——

陈执安正站在督察院门口一株巨大的槐树下。

他站在此处已久,督察院门口的侍卫来赶,他便搬出江太平这位地字獬豸的名头,那两位侍卫就不敢再赶了。

陈执安等了许久,自然等不到江太平,因为他早已知江太平今日不在督察院中,而是去城外办案。

直至黄昏,督察院中终于走出二人来。

那两人一位身着官袍,乃是斗牛补服。

在这督察院中,能穿上斗牛补服,必然是五品之上的高官。

另一位身着獬豸补服,补服却是紫色的,不同于江太平的红色补服,颇显尊贵。

二人走出督察院仪门,一眼就看到陈执安,眼神都略有变化,却仍然随意相聊,直至走过那一株大槐树。

其中那位天字獬豸此时忽然转过头来,朝着陈执安露齿一笑,笑容称不上阴森,眼神也极为平常,可看在陈执安眼中,这笑容却并不寻常。

反而是天字獬豸身旁的斗牛高官,却好像并不认识陈执安,神色不变,甚至不去看陈执安一眼,就要步入轿中。

陈执安,忽然开口:「高大人。」

高仲转过头来,皱眉看了他一眼:「你是?」

一旁那位天字獬豸突然皱眉。

陈执安一笑,摇头道:「不过是一介八品澈衣郎,见了高大人,心生敬仰,故而问安。」

他话语至此,转身而去,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

「高大人,你有些刻意了。」

那位天字獬豸摇头道:「陈执安并非什麽没有无名小卒,他在悬天京中以诗画闯出了几分名头,许多人都知道他长什麽模样。

你与他……有怨,反而认不出他来……未免有些奇怪了。」

「司大人。」高仲清瘦的脸上露出些阴郁来:「奇怪又如何?我便是刻意如此。」

「他既然来此见我,想来心中已然起疑,甚至嗅到一些蛛丝马迹……

既然是报仇,若他不知死于何人之手,死于哪一桩仇怨,反而就不算报仇了。

我便刻意表现的奇怪一些,让他尽情去猜,猜出一些什麽……却又无可奈何,才更好一些。」

他说到此处,又说道:「都处理好了?」

那天字獬豸点头:「乾净了。」

「他便是一条狗,闻出一些味道来了,却决计找不出骨头来。」

「暗处也已有暗流冲河,不需过多担忧,流火山丶西蓬莱的赏金对于他这个没有什麽背景的宫廷画师来说,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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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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