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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闻天站着喝了口茶:“还嫌我指手画脚,她要是自己有打算有眼光,我有清闲不会享!”
“您觉得雷家不好,浑身重利轻义的小家子气,静静不也听了您的,从此就没再来往了吗?”秘书说。
叶闻天把紫砂壶扣在手里,他说:“没看她跟我闹的,出国读了两年书才回来吗?”
“嗐,这就已经够懂事的了。”
“算了,不谈这些了,去书房吧。”
第13章 桌子下面
庄齐走了以后,唐纳言在客厅里站了很久。
他的脚陷在柔软的地毯里,目光跟随妹妹转向窗外时,视野被一片树木遮蔽,入眼是层层叠叠的绿,尽头相接处,轻缈地游荡着绵白的云。
“不管是她,还是她们,都不会比我更爱你!”
这句话像炸雷,在唐纳言的脑子里震了一次又一次。
庄齐爱他,她居然说爱他。
是哪一种爱?妹妹对哥哥吗?还是别的什么。
她才多大,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只怕分也分不清。
唐纳言沉下一口气,脚步虚浮地上了楼,回到书房坐下。
抬头是四面到顶的柜子,上面摆满宽厚不一的圣贤书,他被这些仁义道德围困多年,驯化多年,最终也成了书中刻画的标本,克己慎独,守心明性。
唐纳言跌坐在厚重的靠椅上,开始一步步往前追溯,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到底哪个地方出了岔子。
是他过去的哪一个举止失了分寸,让青春期的妹妹有了遐想,还是他说的一些话产生了歧义,才将引诱她至此?
他想了很久,仿佛处处都没有错,又仿佛处处是纰漏。
越界和守界,这道无形的界限在哪里,由谁来定,唐纳言不晓得。
事实上,也没有一个兄妹相处的范本可供参考,像划定法律职责范围一样清晰地指出,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唐纳言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天色暗下来时,面前的汝瓷小缸里已积满烟头。
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份棘手的家庭伦理关系。
而更为棘手的,是在妹妹说出这番话以后,他本人的心情。
他今年快三十岁,虽然忙于学业、工作和照顾妹妹,从没有涉嫌过男女情感纠葛,但也不是愣头小子了。
尤其是这些年,挤到他身边来的姑娘也不在少数。
在这当中,妖娆者有,清纯者有,更兼妩媚娇俏的。但唐纳言总是敷衍了事,所有的关联全止步于酒局,下了桌,谈完了事,他连看一眼都懒得。
至于打小认识的闺秀,譬如张文莉,唐纳言则以礼相待,交际都框限在规矩内。
他对爱情,对婚姻,甚至对由此衍生出的性,俱是相当冷淡的态度。
唐纳言也想过自己的终身。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听从唐伯平的安排,娶一个权势地位对等的姑娘,人选就在他礼待的闺秀们之中,而结婚后,他也将十年如一日地礼待她,象征性地生一个孩子,相敬如宾地过完后半辈子。
就这样的日子,怎么还能对爱提得起兴趣呢?
听起来就令人气馁灰心,真要辩驳起来,没有爱反倒是件好事了。
但在庄齐说出爱他时,除了气愤、不可思议之外,唐纳言也不敢保证,他心里没有一丝惊喜。
唐纳言反复想起妹妹那双布满雾气的漂亮眼睛。
只要他一闭眼,面前就是少女湿润的脸颊,而他因此心跳加速。
那么,他现在应该教育妹妹,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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