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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人间正值盛春,芳菲四月,街上往来的行人络绎不绝。城外青山边,早春冻住的河面冰皮乍解,跃动起一片波光粼粼,底下鱼尾拍打着薄而剔透的冰面,声响如酥。
河边有一条曲折的山路,绕着连绵的青山而过,一路花香袭人,惹人昏昏欲睡。
跑来人间历练完的一群半大少年筋疲力尽地坐在驴车上,一个个睡得东倒西歪,下一秒,被车轱辘下突如其来的一个大土包给颠醒了。
有人不满地大喊:“有没有人看着点驴!”
显然没有。
话音刚落,一语成谶,驴身上套着的绑带被颠得一松,紧接着,彻底脱落下来。失去束缚的几头驴立刻撂了撂蹄子,浑身一轻,驴嘴里恢恢地叫着四下逃跑了,只留下一车错愕的小孩。
“驴跑了!!!”
“快追!”
一群人立刻下车,手忙脚乱地去抓驴,然而除了吃一嘴土外,什么也没有抓到,悻悻地走回了车里大眼瞪小眼。
眼下驴没了,还有好长一段山路没走,他们又累又困,真要两条腿走回去是不可能的,然而停在半道上也不是办法。有人提议道:“要不然大家给各自师父写封快信,请他们老人家来接吧。”
此言一出,立刻得到不少附和,但也有人犹豫不决道:“师父他日理万机,哪有空为这种小事下山一趟?”
“这有什么。”有人出馊主意说,“你就写,旁人都有人接,他不来的话,你就跟别人走了,另投别的山头去!”
几个少年都被说动了,其次也是真的不想走,本着试试就试试的心理,点点头,纷纷掏出传讯符,飞快地修书一封。
等他们信都发了出去,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没动作,于是问:“你不写吗?”
那人手里拿着一张看不出有什么作用的符纸,应声抬起头,露出一张很冷也很漂亮的脸。他身形挺拔利落,纤细削薄的腰裹在玄色的布料里,束得很紧,却不柔弱,显得凌厉而劲力。唯一有人气儿的地方就是颈边的痣,朱砂点墨的两颗,鲜活又惹人。
郁危问:“什么?”
最先提议的那人提醒道:“天快要黑了,今天肯定是赶不回去了,赶紧给你的师父传讯让他来接你吧。”
他又指指身旁的人:“我们都已经跟师门打过招呼了。”
郁危看了他们一眼,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没有带传讯符。”
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去了,没想到对方又格外热情地掏出一张符来,递给了他:“没关系,我还有一张。你写上山名和你师父的名字,就能把信发过去了。”
“……”还能这样?郁危绷着脸接过来。
他对符咒真的没那么了解,被人众目睽睽地盯着,抿了抿唇,随便胡乱地写了点什么,发给了那人。原本凑上来看热闹的几个少年一个字也没看懂,俱是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似乎是想不明白那么修长的手指怎么能写出那么丑的字来的。
下一秒,有人喊道:“有回信了!”
几人的传讯符接二连三的亮起,都惊喜地叫喊起来,郁危抓着自己的那张符纸,垂眸盯着,但发出去的短讯如同石沉大海,遥遥没有回音。
得了消息的几人心里落下块石头,心满意足地坐下来,闲得没事开始聊起天来。
最早收到回复的少年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感慨道:“不瞒你们说,我师父就是个古板老头,脾气差得很。我每次犯错他都要罚我洗全师门的衣服。”
顿了顿,他又嘿嘿笑了两声:“不过他虽然经常揍我,但还是很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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